宁二笋越哭越起劲,声调开始悲切起来,他接着哭着:“一路行程无阻挡,冥途路上铺豪光。金童玉女来接你,接引我娘往西方……父母养儿最辛苦,听我仔细诉端详……十月怀胎你辛苦,两年哺乳更劳伤。三餐让儿吃得饱,我娘却吃菜叶汤……”
宁二笋情感装得可以,但文化水平不行,完全照搬抄来的戏剧老哭调,一字未改。尽管他哭得很像个样子,但没有新意,感染不了人。
那些专业代哭人,会对照死者生平事例,组成句子,让人边听边牵出思念,又能哭得涕泗横流。
宁二笋除嘴巴在动,用手巾作模作样地揩着眼睛,其实他没挤出一滴眼泪。
三套乐队轮换表演,热闹非凡……
八个和尚八个道士,轮番上场做法事,为首的道士大家都认识,是村后公平山腰天平殿的殿主谷贤水。
在晚祭中,贺冯唐有几次接触阿一的机会,他虽心急,但不想破坏庄严肃穆的气氛,最后一次,已经挨着阿一,几乎是肩并肩。
然而阿一发现贺冯唐近在身边,赶快往边里避开。
看得出,阿一被孟花瑑的警告后,非常抵触贺冯唐。但贺冯唐却感到,阿一只是表相而已,如果追她为对象,她一定会背着孟花瑑与自己约会。
晚祭完毕,和尚道士哀乐队开始收拾东西。谷殿主已经脱下道袍,仔细看,他外衣内还穿了棉衣,与其他人的穿着不在一个时令。
认识他的人都知道,谷殿主长年在山中,患了风寒病。别人穿单衣,他要穿绒衣,别人穿两件衣,他要穿棉衣。
有人传说他手中有一件通天道士传给他的宝物,这宝物阴气太重,造成他身体极其虚弱。至于是什么宝物,谁也没见过,谷殿主一口咬定:造谣。
孟花瑑也累了,坐在椅子上背靠门框闭眼休息,眼角的泪?还没有擦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