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豹的拳头来得刚猛,但他想不到的是,冯老四的身手异常迅捷,变掌为爪,猛地向前一探。他的拳头刚触碰冯老四的衣衫时,霍地停止不前了。
屠豹惊恐地发现他的手腕被冯老四的铁爪牢牢地擒拿着,一动也不动。
“你.......你.......”看到冯老四的功力如此深厚,他大惊失色道。
毕竟一向以来,冯老四在他的眼中“酒囊饭袋”算不上,但也只是一个能力平平的人。很多时候,还需要他处处护着才稳坐天堡上的一把交椅。
“屠兄,你我各为其主而已,谈不上背叛。不如,加入七星楼。我们兄弟俩同为少楼主效力,如何?”冯老四劝道。
冯老四在天雷堡与屠豹的交情最深,得过他的多方照顾,于心不忍他为了雷天而命丧于此。
“大当家的,屠豹一直深受你的器重,应当誓死为你效劳。但今天屠豹手臂已断,心余力绌,无力回天救你于火水之中。请原谅在下不能追随你了。”屠豹缓缓地扫了众人一眼,悲恸道。
说完,他飞身一头撞向身旁的柱子,顿时脑浆迸裂,气绝身亡。
“屠兄弟,我对不起你。”雷天撕心裂肺道。
“可惜呀!”花如伶望着屠豹的尸首,抚扇叹息道。
“都怪我有眼无珠。”雷天悔恨交加道。
他知道今天身负重伤,难逃一死。
“少楼主,在下有一个不请之情,还望少楼主答应。”雷天哀求道。
“你说!”花如伶道。
“我死之后,希望少楼主善待我弟弟雷飞。花大哥,我没有背叛七星楼,也没有背叛你。你为什么不相信我?”雷天仰天怒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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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悲怆绝望的声音在大堂的上空回荡,久久不绝于耳。
他恋恋不舍地环顾了聚义堂一眼,用力按下剑柄,登时气绝而亡。
他身虽亡,但坐姿却因墨玉剑的支撑着,却没有倒下。
挺拔的身躯似乎在告诉花如伶,这是他最后的坚强不屈。
窗外的风雨来得更加猛烈。
这狂风暴雨无情地扫涤着大地上的一切污垢。
聚义堂外,花英杰面无表情地撑着油纸伞,立于暴雨之下。
他静静地倾听着聚义堂里的动静,平静如水,谁也看不出他的内心在想着什么。
“若要统一江湖,必须要清除征服路上的一切绊脚石。”花英杰喃喃自语道。
当雷天绝望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后,他的身体轻轻地颤抖了一下,但他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待雷天的声音渐离渐远,聚义堂内恢复平静后,他才慢慢地转身离开了。
“唉,又何苦呢?”花如伶注视着雷天,似乎有些动容道。
“今天的雨有些大。”鬼花婆婆望着窗外的电闪雷鸣,自言自语道。
“今天的雨确实大,有些异常。”花如伶附和道。
突然,他打了一个激灵,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
那天也是一个暴雨天,他冷漠的眼神地望着雨幕中一个个血与雨交织的人影,耳边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
“别杀我!别杀我!”眼前一个男人哆哆嗦嗦地跪在另一个男人的刀前,惊恐地哀求着。
他仰望着雨幕中的男人,如一座高山,巍然屹立,不可磨灭。
“丹儿,救我!救救我!”跪着男人将目光望向他,脸上流露出对生存的无限渴望。
他任凭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始终保持着一副铁石心肠的样子,一声不吭。
“他用五个铜板,请我砍掉你的头。”那男人指着雨中身板瘦弱的他,笑道。
男人面如死灰地注视着他,他也静静地注视着男人。
说完,那男人也顾不上男人的苦苦哀求,手起刀落,一个面目狰狞的头颅滚入浊水里。
待无头躯壳倒在雨泊,最后一声呻吟声湮灭后,世界只剩下雨声。
这时,冰冷的雨水慢慢地模糊了他的眼睛,他的眼里流出了苦涩的泪水,雨水与泪水的交融,让他感到一阵激烈的刺痛。
“跟我走!”
一个冷漠无情的声音在他的耳朵里回荡。
他不由自主地伸出他的小手,紧紧地握着伸过来的大手。
他记得那只手掌很白,很结实,也很温暖。
“以后,你就叫花如伶。”那人紧紧地抱着他。
“我叫花如伶。”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他的眼神坚定如铁。
“哈哈!”那人大笑着,把他骑在脖子,踏步而去。
他回头看看,大雨滂沱,那些泡在雨水里尸体,那些暗红的血水慢慢地消失了。
“少楼主,你怎么了?”鬼花婆婆看着一脸若有所思的花如伶,问道。
“婆婆,不要多虑。如伶没什么。”花如伶笑道。
“少楼主,雷天已死。天雷堡当如何处置?请少楼主定夺。”冯老四毕恭毕敬道。
“冯兄对天雷堡的事务了如指掌,还是由你来掌管天雷堡的大局吧。”花如伶道。
“冯某恐怕德不服众……”
“你就跟下面的人说,是花如伶命你掌管天雷堡堡主。有不服从者,格杀勿论。”花如伶把话说完,望向跟随屠豹一同而来的两个蒙面人。
那两个人静静地伫立着,谁也看不到他们的脸色。
但,花如伶可以看穿他们皮囊之下包裹着的人心。
“食禽择木而栖。在下兄弟俩誓死效忠七星楼。愿为少楼主鞍前马后,肝脑涂地,在所不辞。”两蒙面人互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好!你俩就是巨魁的左膀右臂。他日功成之时,七星楼是不会忘了你们的功劳。”花如伶满意道。
“少楼主,时候不早,我们也该走了。”鬼花婆婆道。
“嗯!”
冯老四目送着花如伶一行人消失于雨中,颔首捋髭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