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介民对冀州各行业的发展现状虽然不能说是烂熟于心,但是对现在冀州整体招商引资的大环境是个什么鬼样子,他是再清楚不过。
长期以来模式固化,作为支柱产业的钢铁、化工、纺织三大产业进入改革深水区,这才堪堪触及到了产业升级的核心问题。
人才外流严重,融资渠道有限,发展观念落后,技术水平整体落后,这四大涉及到经济改革发展的重大难题,成了整个冀州新任领导班子心头上的雾霾。
再加上今天晚上临时给他指派这个任务的上级领导说,这是上级的上级给派下来的紧急命令,要是办不好,冀州官府明年的财政预算都有可能受到牵连。
郑介民堂堂一个大权在握的省发委主任,一时间竟陷入两难。
“郑主任?”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呼叫,郑介民伸手在脸上揉了一把,索性摊牌了:“林总,你的那40亿元,我们在一个星期内最多只能调整来5亿,年内最多也只能再调整来10亿。”
他先把底牌给林慕阳亮出来,然后再打感情牌:“那天在你对象家里,你提到的那些建议,省里已经开会研究过三次,认为你提出的那些问题是存在的,建议是中肯的,是值得去试一试的。”
林慕阳想到前几天差点把自己架到火上烤的狐狸,微微眯眼说道:“感谢领导的肯定,我也是一家之言,能给大伙带来一些启发,深感荣幸。”
“这也从侧面反应出,林总对常山,对冀州的了解很深入,见解很深刻,”郑介民的声音越说越低沉,突然重重的叹了口气:“林总啊,冀州难啊,不但要承担拱卫和供应京城的任务,还要背负着7000万父老乡亲的衣食住行,过去的事情想必你也听说过一些…”
林慕阳静静的听着郑主任诉苦,视线落在道路两边低矮的民房,昏暗路灯下双手缩在袖子里的行人身上。
“林总,眼看着就要入冬了,各地的供暖设施要加快检修,父老乡亲们都还盼着国家能让他们过个暖冬,过个好年…”郑介民哽咽说道:“这时候我们实在是没法再去动那些救命钱了啊…”
林慕阳叹了口气,明知道郑介民在演戏,却也不得不让步,总不能让郑主任这么大的官真的哭出来,除非以后别想在常山,在冀州发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