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内,檀香依旧袅袅。
佛堂外,翠儿见殿下走远,赶忙上前,将刘悦莹扶起,“娘娘,您没事吧?”
刘悦莹轻轻摇头,强撑着站起身,只觉双腿有些发软,素净的脸上,看不出悲喜。
“你退下吧。”
“是,娘娘。”翠儿应声退下。
刘悦莹孤身一人静立佛堂中央,望着裴明绪离去的方向,目光复杂。
燕北的秋风,透过窗棂的缝隙吹进来,带着丝丝寒意。
她下意识抬手,拢了拢身上的素色衣裙,仿若这般便能抵御周身寒意与心底惶恐。
往后,离开王府,远离京城,对她而言,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至少,性命得以保全,人生自此,也将翻开崭新篇章。
这新篇章,或许充满荆棘,或许坎坷难行。
可事到如今,她已别无选择。
只盼着,老天垂怜,让她能活着看到那一天。
书房内,日光照进来,映照在裴明绪冷峻的脸上,将他的面容一分为二,半面隐于幽影,半面浴于光明。
他端坐于书案后,指尖轻叩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目光落在面前刘悦莹的折子,剑眉微蹙。
这刘氏,此番竟这般主动求去,倒像是知晓他心意一般,如此行事,可是省却了他不少功夫。
原本他是打算让这刘氏于这一两年内“病逝”的。
至于是真染病不起,还是寻个由头装病假死,权且看她识趣与否、态度如何了。
待她“病逝”后,他便可顺理成章地请求父皇,请封月儿为王妃。
如今,刘氏自请下堂,腾出了王妃之位,固然是好。
只是,却不能即刻便为月儿请封王妃之位。
否则,难免落人口实,平白让人非议是月儿逼走了刘氏。
对月儿的名声不利。
他得徐徐图之,不能操之过急。
思及此,裴明绪拿起笔,在空白的奏折上,笔走龙蛇,给景熙帝写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