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訾砚瞧着刚从房间内出来的陆淮渊,不由得笑了笑。
“这倒真是凑巧了,我还正准备去喊你呢。”
陆淮渊同样回以一笑,却是有些不解道:“怎么了?”
“阿砚寻我,可是有事?”
訾砚抬起胳膊,将手中提着的那壶酒,展示在了陆淮渊面前。
“今晚月色不错,阿渊可愿意陪我喝一杯?”
陆淮渊神情犹豫:“这.......”
他对酒没有什么独特的爱好,所以平常倒是很少饮用。
而至于那酒量........
可能也是要因人而异了。
訾砚不知这一点,只是见他犹豫,不免开口道:
“我诚心相邀,阿渊也不愿意赏脸吗?”
他不由得低下头,话锋一转,却是又说:“还是说,我让你为难了?”
“没有没有。”
陆淮渊连忙摆手:“阿砚多虑了。”
他顿了顿,才是对訾砚微微颔首道:
“既是如此,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见陆淮渊应下,訾砚不由得又抬头看向他。
那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倒是多了几分星星点点的笑意。
不过既是以月色相邀,两人便也就在院中坐了下来。
这盛夏的炎热已完全褪去。
秋日的夜里,几缕清风拂过,倒也最是宜人。
陆淮渊闻着酒香,又瞧着面前这人,感觉自己可能是已经醉了。
而察觉到他的视线,訾砚不由得转头看向他,有些疑惑地问道:
“阿渊,怎么了?”
陆淮渊微微摇头:“无事。”
他说着顿了顿,又似是想起了什么,转而开口道:
“对了,你离开之后,是打算去哪?或者是想要做些什么?”
訾砚低头,倒是笑了笑。
“其实也没什么打算。”
他道:“但这不是都说,浪迹江湖,四海为家吗?”
“反正我也是个无家可归的人,所以到时候,估计就是随处走走吧。”
訾砚:“信步而游,随遇而安。”
“这听着,也很是不错,不是吗?”
“你.......”
陆淮渊的指尖骤然收紧,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訾砚笑了笑:“好了,这不说我了,还是说说你吧。”
他似是看出了陆淮渊的情绪,随即便终止了这个话题。
而闻言,陆淮渊不由得问道:“我怎么了?”
訾砚眉梢轻挑:“那自然是,阿渊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还是说,你是会一直住在这里吗?”
他说着,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动作骤然一顿。
可随即,訾砚又掩饰了过去,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陆淮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但却并没有多问。
不过訾砚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不太走心。
他道:“那说起来,其实倒也是我的不是。”
“这么长时间以来,似乎都还没有问过阿渊的情况呢?”
陆淮渊有些意外于他会说起这个话题,不由得饮了口杯中的酒。
“不过就是些无聊的往事罢了,倒也不值一提。”
他说:“若是阿砚真想知道,日后找个合适的时间,我可与你好好说道一番。”
“但今日这般美景,就不说那些扫兴而话题了。”
訾砚知他有意隐瞒,便也附和道:
“阿渊说的有理。”
他笑着,拿过一旁的酒壶,又给陆淮渊的杯中添上了酒。
訾砚:“不过既是如此,阿渊可要陪我多喝几杯。”
陆淮渊:“一醉方休?”
訾砚弯了弯眉眼,说道:“阿渊若是想,倒也不是不可。”
“是吗?”
陆淮渊眉梢轻挑,调笑道:“那阿砚今日此举,应当不是想把我灌醉了......?”
他就那么直直地望向面前之人,语气不由得稍作停顿。
而訾砚心中骤然一紧,却听陆淮渊又说:
“......然后明日不声不响地离开吧?”
闻言,訾砚倏然松了一口气。
“嗯。”
他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随即笑道:“所以阿渊,可要小心些。”
“你若真是醉了,我可不负责呢。”
陆淮渊唇角微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那阿砚怕是要失望了,我酒量.......可是很好的。”
他轻轻扬了扬下巴,挑眉看向面前之人,神情间却有些似笑非笑。
“是这样吗?阿渊可莫要骗我。”
訾砚抬头与他对视,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了一抹弧度。
陆淮渊一愣,但还不待说些什么,眼神却是骤然发直。
“阿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