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远处,院墙阻隔视野,露出一排光秃的春樱枝干。
薄颐章预计调养她不孕,最快要三个月才见效,他种了满城松月,等到一城雾粉,梁氏局面尘埃落定,他有了十足对抗的把握,她再怀孕,然后他将一切挑明。
或许她初时难以接受,但有血脉相连的孩子做缓冲,他们远离梁家,小家慢慢也能和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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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毕业后没有留在北方读研,千方百计回到梁家。
对梁母十分渴慕,还有沈黎川。
沈父年前被梁家救局后,一直催促沈黎川结婚,沈黎川推三阻四,这几年他没碰梁文菲,连城不选读研,百般挣脱回到梁家,他很难不多想。
那几个月他恼怒正盛,恰恰孩子迫不及待早来了,在最该爱护她的时候,对她最狠心。
以至于她发现怀了孩子,害怕到不敢告诉他。
梁朝肃胸腔里尖锐地揪扯,血肉筋脉像被一点点挖空了,只剩空壳,撕扯依旧无法平息,反倒刺激喉咙里的痒意,咳嗽又起。
他躬身撑着窗台,拼力抑制住,脑海反复涌现,是她在白家医院被梁文菲撕打,揪掉的那一大缕头发,那一片红肿的头皮。
是她体检那个星期瘦了一圈,穿着黑大衣在晨雾里空荡荡,苍白又单薄。
是她带着孩子,两次仓皇离开,直到揭露时,梁家要她一尸两命。
她终于舍弃梁家了,可过程如此痛苦难捱,他再挑明,已经成了罪恶源头。
像在翡翠公馆里她系的那个死结。
那时他认为是密不可分,此时是无解。
无解到,应了她之前在车里推脱不去医院检查的说辞,再要逼她,就崩断、疯癫、万劫不复。
何况她还怀着孩子。
国内尚不稳当,他不能日日陪她,不如她宽心生下孩子。
余生还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