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了队员们赶场子,一场接一场地赶。
队长年纪大了,书记也不年轻,连惊带吓,人都有点不好了,心里琢磨着,说是建国之后不许成精,可万一山里的那些妖怪们是建国前成精的呢?
三天两头出玄学事件,实在是太不科学了。
看到季腊狗和石翠花跪在堂屋中间的瓦片上,季荣斌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他不动声色地站在了季夏的身后。
“木春爷,长庚叔,这大晚上的把你们俩位长辈叫过来,实在是不好意思。我知道我年轻,村子里的事不该出面,但是,世上的不平事总要有人管一管,要不然,这世道太恶劣了,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
季夏觉得,季老太一家都没让她这么气愤过,看到两个孩子跪在冬夜的后院里,忍饥挨饿,而前面叔婶一家住着他们的房子,吃着他们的粮食,任何一个正常人都看不下去吧!
杨木春抽着旱烟袋,他来的路上,虽然季荣斌一句话都没有说,但他看到眼前这一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要说,季腊狗实在不是个东西,自己养的是娃,侄儿侄女就是畜生了?
每天两个孩子天不亮就要起来烧水,打扫卫生,喂猪,喂鸡,连口水都不许喝,被赶出去捡柴火,割猪草,一直到中午,才会给两个孩子来半个黑面窝窝头,有时候是一碗照得见人影的玉米糊糊。
而这一家四口,至不济也是玉米窝窝头,甚至杂面馒头。
对比一下,这不是把两孩子当畜生吗?
平时,就算生产队有人觉得不平,但也不好出面管。
杨木春和季长庚倒是会说几句,但说了不听不说,这两口子还会把两孩子死命地打一顿,无皮无脸,让人也不敢多说,说多了,反而是给孩子找罪受。
季夏当然知道,这种事要么不管,管了,肯定得管好。
天长日久的事,不能出半点岔子。
“夏夏,都是季家的事儿,你怎么就管不了?论起来,你和斌儿和华儿还是没有出五服呢。”季长庚道。
季夏道,“既然是这样,那今天这事儿我就管定了。我说一下,我来的时候,荣斌和荣华两个跪在后院的碎瓦片上。这一家四口在前头吃白米饭。
我今天可没让队里给他们分米,这米是荣斌和荣华的份。乡亲们,你们说说,这是人干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