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叹了口气,这俩可怜孩子和流浪汉的唯一区别就是他们爱干净。
天地间白茫茫一片,来到喀纳斯东岸后不知走了多远,大家的耳朵和脸蛋子都红彤彤的,陈志的镜片都结了白霜。
周围不再是平坦的草原河滩,而是起伏的群山,这些山连绵不断,高低错落,都顶着雪盖子。
陈志呼出一口白气:“我们可以大声讲话唛?不会雪崩哦。”
光头贱兮兮的伸腿戳戳陈小花的屁股:“这点儿雪才哪儿到哪儿呢嘛,跟前也没有雪山,你唱死了都要爱都么事。”
“这里哪里是嘎当?”我看着这一片崇山峻岭,就快分不清方向了。
阿雅走在队伍最前方:“快了,很快就到了。”
一听快到了,我们都从领子里伸出脖子往前看,但山是没看到,却看到三五个人正驾马飞奔而来。
凌乱有力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那些人逐渐向我们靠近,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看样子只是路过。
待到眼跟前我们才看清这是几个少数民族男人,在这种冰天雪地里骑快马对他们来说驾轻就熟,那为首的男人穿着一身反毛皮草,臃肿的衣服遮挡不住他挺拔的身板,我看清了他的脸,眉毛和鬓角很浓密,不到四十岁。
我们下意识向旁边让了让,那为首的男人路过时侧头向我们看了一眼,这人眼窝深邃,眼神如虎狼般极具侵略性,重要的是,我明显感觉到了其中的不友善。
他没有丝毫停留,转眼间就已经跑出去老远,可这一瞬间的对视让我们几个人都感觉到了不适。
“咱们得罪过他吗?”
光头皱着眉一个劲儿冥思苦想,可惜啥都没想出来。
我转头问阿雅:“领头的男人是谁?”
阿雅的语气意味深长:“爸妈说他叫波拉特,住在西边,听说很少出山的,他不愿意和人来往。”
说完她看着我们用委婉的语气说道:“他好像不是很喜欢内地人,你们尽量不要和他有什么接触,听说之前有一个内地来的游客想摸他的马,差点被他骑着马撞飞掉。”
光头的脑袋被冻得通红,他戴上帽子把抽绳拉到最长,只露出中间一圈脸,像个多啦a梦,他边系绳子边说:“你说撒的呢,他就差写在脸上了,但是该说不说,太有男人味了诶,那个眉毛分我一半多歹呢。”
我看着他淡淡说道:“那就不是眉毛的事儿。”
在我和光头菜鸡互啄的时候,阿雅回头说了句:“那里就是嘎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