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蔷在厂子里扒拉了许久,最后信得过的,还是张家村的族人,这天,她找张邦文来谈话。
张邦文负责皂化车间的管理,晚上又在宿舍里开办识字班,刚开始,只是张家村的年轻人,被张蔷逼着强制学习。
后来,村子里也有年轻人,舍得每月一百文的束修钱,来宿舍学认字,再后来,村里的小孩、匠户家的小孩子,也跑来学认字。
张邦文每月的副业收入,竟有三四两,超过了普通员工一个月的薪水,加上他管理岗位的工资,每月能挣八九两银子。
他爷爷虽然是族长,全家人干一年下来,也攒不下五两银子!
小伙子干得正起劲,已经写信回老家,准备明年把妻儿接出来,就算妻子不工作,他也养得起妻儿。
却被张蔷叫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里十分惶恐。
今时不同往日,族兄妹的身份,已是天差地别,见面也要隔着一扇屏风。
“阿文哥,在厂子里可还适应?”见到族人,张蔷心里有种天然的亲切感,也许是原身的记忆吧,连语气也不自觉地放低下来。
“回娘娘,厂子里很好,一日三餐,不用挨饿,还能挣钱,族人们都感念娘娘的好呢。”
“逼着他们认字,他们不会埋怨本宫吧?”
“这是娘娘的恩赐,他们感激还来不及呢,哪里会埋怨?”
张蔷也不在意族人的态度,她说:“不识字就没机会,阿文哥,现在有个去南京的机会,你跟阿泉一样,是本宫最信任的人,又识文断字,本宫决定派你去……”
张邦文惊讶得合不拢嘴,他在庄子里干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要去南京?
“是这样,”张蔷说,“本宫决定,在南京那边再建一个肥皂厂,派你去做技术指导,每月工资五十两,年终还有一笔奖金。”
张泉也在旁边说:“你不是一直想把嫂子和侄儿接出来么,这次去南京,你可以带上他们一起去,吃住在工厂里,不用你花钱。”
这么好的条件,张邦文心里已是千肯万肯,嘴上还是担忧地问:“我走了,识字班怎么办?谁来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