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聘一看,竟是自己的堂弟,副将文礼。
“叔乐,我乃主将,当为你等断后!”文聘双眼通红地吼道。
“兄长乃是征南将军臂膀,宛城可无我文叔乐,却不可无兄长!敌军将至,不可犹豫,兄长速撤!”文礼撕下腰间布襟,缠在头上。“我那双儿女,就拜托兄长了!”
文聘抹了一把热泪,朝着身后的弓弩手吼道:“弓弩手,长蛇阵,全速回城!”
壮士断腕,腕痛,心更痛!
文聘带着半数弓弩手全速往城门方向撤去,突然听到了断后梁军齐声唱起的汉乐府悲歌。
“战城南,死郭北,野死不葬乌可食。
为我谓乌:且为客豪!
野死谅不葬,腐肉安能去子逃?
水深激激,蒲苇冥冥;
枭骑战斗死,驽马徘徊鸣。
梁筑室,何以南?何以北?
禾黍不获君何食?愿为忠臣安可得?
思子良臣,良臣诚可思:
朝行出攻,暮不夜归!”
歌声悲凉,但歌者却以豪迈之声唱出,竟生出一阵悲壮之感。
文聘不敢再回头,再次抹了一把双眼,朝着城门狂奔。
几乎是在文聘带着弓弩手变阵的那一瞬间,曹纯便敏锐的把握到了战机,策马跃了出去。马蹄声“轰隆轰隆”响彻战场,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向断后的梁军。而典韦带领的虎卫军,也如决堤之洪一般朝着文礼汹涌而去。
战城南,死郭北!
文礼在虎卫军狂奔而来之时便已知晓了自己的命运,作为军中副将,若是牺牲下属,说不准能够侥幸存活下来。但为了家族,为了梁国,文礼毅然站了出来,选择作为断后之将,为从兄文聘争取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