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大将军,袁军似有罢兵之兆,近来运粮渐少,且有军伍回退。”
军帐之中,传信兵尽职尽责的回报着前线侦查的消息。
游骑斥候也是相当不容易,袁军知道王言麾下的游骑斥候厉害,为了不被刺探境内情报,弄了许多五十人队巡逻。他们打仗不行,但是织起一张漏洞少的防御网还是可以做到的。游骑再强,终究是两三人一队,干不过那么多的袁军。
而一旦王言这边派出对应的兵力,如五十人队,百人队,那么袁军就会弄出来五百人队,千人队。若是王言再增大兵力,那么对面就会开始凭借着城池,互为援引,这边打一下,那边打一下。一旦王言有往高邑冲的迹象,那就全军出动,上万人一个队伍,各种的包抄。
这个战术十分的恶心,所以相对应的,游骑想要侦查消息十分不容易。毕竟这是冬天,毕竟这是打仗,百姓都不敢出门,隐藏行迹并不容易。想要进去比较简单,再想出来就费劲了。
听过了传信兵的消息,王言笑了起来。
双方打出来巨鹿之战,或者下曲阳之战,石家庄之战,总的来说,最激烈的交锋就是在战争的初期。双方调兵遣将,在纵横几百里的土地上来回运动。袁军凭持军队多,王言凭持军队战斗力强,将领勇猛,后勤补给快,二梯队民兵的战斗力同样不弱。
如此在先头的战斗中,利用袁军调兵的空档,屡屡形成一两万人打袁军两三万人的局部战争,同时还大纵深的穿插,破坏粮道。如此才一步步的将战线从徐水,推进到了真定。
也是在这个过程中,袁军的文臣武将充分认识到了王言的强大,十来万人,打他们四十多万,反而还是押着他们打?无论从兵员的战斗力上,还是从整体的军事指挥上,他们都被碾压。所以他们也不叫嚣了,老老实实的硬顶着。
这样的情况,袁绍当然是想要退兵的。只不过赌徒的心里总是想着下一把一定赢,被打懵了的袁绍同样想着再等等肯定有机会。
但实际上,自从入了冬,袁军开始据城而守之后,他们就已经失败了。因为他们不能出来打,而周仓却在一步步的蚕食。
现在突然有动向,袁绍可能要撤军,可能要跑路,王言一下便想到,是赵云、廖化绕过来了,这成了压垮袁绍的一记重拳。
明白了这一点,袁绍要干什么也就不言自明。老小子要跑到黄河以南,凭借着兖州自守。那么他王大将军要如何应对,自然也不须多说。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挥手让传信兵退下,招来亲卫,王言吩咐道:“令黄忠、太史慈、吕布三人即刻整军,深入敌后,阻敌撤军。令周仓西进,直往高邑。我部进逼真定,今日启程。”
亲卫领命而走,赶紧出去通传消息。
王言也穿好了衣服,披上了虎皮大衣,整理了一下头发,骑上马儿先一步出发。后续的拔营,自然十分快速。训练,除了身体强度,练的就是快速的行动能力。
袁绍撤军,一定会卷走冀州财富,还有现在招募起来的这么多军队,肯定也是想着都卷到兖州,另外在撤军的途中,说不得还要裹挟走许多百姓。
这是一个必然的选择,换谁到了袁绍的位置上,都会这么做的,甚至带不走的都得一把火烧了。秉持的就是,我得不到,谁也别想要。我不好,谁都别好。
这种事儿王言自然是不可能同意的,他得尽力去阻止。这时候挽救一分,以后治理冀州就更方便一分。毕竟冀州可是有近六百万人口,即便近些年又是减产,又是兵灾,又是疫病,那也还有四百多万人。而他王大将军创业十年,到现在的人口也才将将四百万,想要经营好冀州,后续的投入是很大的。现在抢回来的,可都是后续的建设资金。
如此一路行军,当王言到了真定城下之时,这里的城池已经空了,定在前边的颜良已经开始撤退。本来他们是要等一等的,但是被王言发现了动静,而黄忠、太史慈、吕布三人又领兵死命南下,他们当然不敢再留。
因为如果被他们三人穿透过去,肯定抓不着袁绍,毕竟都跑路半个月了,但是却能阻断他们的退路,到时候他们就被困死在了冀州。要是被王言抓到,那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毫无疑问,这时候人们是信奉尘归尘,土归土,入土为安的。不仅要入土,还要入祖坟。王言动辄把人制成骨人,或者是剥了皮暴露着肌肉组织的尸体,不论哪一种,对他们来说都是极为可怕的。在相当一部分人的眼里,王言是真的魔头,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料峭春寒,大地将化未化,人走的多了,不是硬路的地面便会成为泥泽。王大将军安坐马上,双手拢在宽大的袍袖之中,可惜的看着无人烟的荒野。
准确的来说,这里也不是真的无人烟。因为有许多破落的房屋,但都大开着门,里面没有人。路边不时的就能看到几具尸体,他们的头,都朝向北方。他们早都听说了王大将军执政为民,与民亲厚,可惜,他们倒在了黎明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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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守两万,余部南下追敌。”
王言头也不回的吩咐,后边的亲卫立刻打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