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后厨里的头目是“达叔”,可大家最害怕的还是“安叔”,因为凡是与“安叔”作对的人,都会莫名其妙地死在自己床上。
在这里,一个厨师长的位置本不值得我得罪“安叔”这种危险人物,但为了更多的工钱和更高的话语权,我不得不跟他争一争这个位置。
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青青”。
三年来,青青已经从十三岁的小姑娘变成了十六岁的少女,长得也越发水灵。
她来后厨传菜时,总少不了厨子们的调侃和猥亵,男人们那一双双炙热的眼神中总充斥着一种叫做“欲望”的东西。
达叔在时,有达叔护着她,现在达叔不在了,我必须代替达叔护着她。
她救了我的命,我必须报恩。
而且她陪伴着我,驱走了我的孤独,不光有“恩”,也有“情”。
“庖丁,你行吗?”
一个老厨子最后又问了我一句,他不是在嘲讽我,而是想劝我回头,劝我不要年轻气盛,招惹“安叔”。
我没有搭理他,而是抽出腰间的宰牛刀,缓慢而又坚定地走向那头烦躁不安的大牛。
我手中的“宰牛刀”半尺三寸,却不是达叔赠我的那把。
我人生中的第一把宰牛刀只用了一周,它就卡在了牛骨里,别断了。
第二把用了三个月,还是断了。
第三把用到了现在,它锋利如初,因为三个月后我已经完全了解了牛骨的构造,宰牛刀无需剁肉刮骨,就能把牛肉从牛骨上剔下。
我走到老牛面前,往地上铺上一层油布,然后出刀,收刀,老牛倒在油布上。
我刺刀入牛体,分皮剥筋,围绕着牛的尸体低伏着身子快速出刀,刀割肉的声音竟然如曲子般充满了节奏和韵律。
我双腿交叉,快速移动,亦如舞者在舞曲。
只过了一首曲子的时间,硕大的牛,已经被我剔除完了所有的肉。
我把油布上薄薄的肉片分门别类,放在好几个盘子里,在灶台边罗列好,然后升火爆炒,半晌,一桌色泽香味更胜一筹的全牛宴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大老板又取了副碗筷,尝了口,满脸都是陶醉的表情。
接着,他吃了一口又一口,直到肚子胀得像气球一样才停下。
他并未立即宣布我和安叔谁胜谁负,这晚,他连御十女,第二日,他亲自来到后厨,宣布我担任“厨师长”一职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