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两纹银,我收着,替你还店饭钱。这当票,您收着,以后有钱,您再过来赎。”
秦琼没办法,只得把当票好好折好了放在衣内。这得保存好了,回头一定得拿钱来赎这一对金装锏,这是自己命根子呀,把它给当了,在老娘面前自己都没办法交代呀。
回去吧!王小二带着秦琼又回到王家老店。见到王老好,王小二把这五两纹银给王老好。
王老好一看,“哎哟,怎么才当了五两纹银呢?”
“人家不收,人家说了,那玩意儿不值钱,只能当废铜烂铁,当给五两纹银还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呢。”
“哎呀,”王老好说,“五两纹银,这玩意也不解渴呀,您还欠我二十八两银子呢。秦爷,您说怎么办?”
秦琼说:“我锏都当了,我没别的东西了。”
“秦爷,您可别说没别的东西。您还有一样东西,您把这样东西给卖了,足可以还我的店饭账钱。”
秦琼说:“还有什么东西呢?”
“就是槽头上您那匹马呀。”
“哎哟!”一提这匹马,秦琼突然想起来了,对呀,自己还有一匹黄骠马呢,自己病了十多天,一直没看那匹马呀。心中想着,赶紧迈步,“噔噔噔……”来到马厩,一看自己那匹马,哎呀!秦琼当时泪又下来了。怎么?再看这匹黄骠马,原来何等神武啊!可现在,那真是马瘦毛长啊。这瘦得就成一架子马骨头了,外面包着一层马皮,这毛长得都往下耷拉着,两目无神呐。
秦琼到这里看黄骠马,“你这是怎么了?”
秦琼一说话,马听见了,抬眼一看,是主人,忍不住的哀鸣啊。
秦琼紧走两步,来到马的跟前,用手一抱马的头。颤抖着手抚摸着马的鬃毛。这么一摸,呀!都干了。敢情这多少天没有给这马梳洗了,都擀毡了,马毛粘在一起都分不开了。秦琼再往这马槽里一看,干草棍子都没几根啊,更别说料了。草料,草料,得有草有料,这马才能肥呀。那甭问,这些天他们根本就没照顾我这匹黄骠马。想到这里,秦琼“噌”一下子,这火就蹿上来了,“唰!”一转身,怒目而视王老好和这王小二。
“我说你们两个,这些天你们就是给我这样喂马的吗?”
“啊?啊。”这王老好捅一捅王小二,那意思:“你回答,你喂的。”
“啊?啊!”王小二说,“这怎么了?秦爷,怎么了?”
“你看看这匹马给饿的啊!我是个人,我饿了我能忍?这匹马,它就是个横骨插心的畜生啊。你们怎么忍心……忍心把它饿成这样啊!”
“哎,秦爷,您别着急,您听我说呀。我们也没办法呀,您这欠我们挣多钱?我们哪还有草、哪还有料喂这匹马呢?我们自己都周转不开了。不信,您看看我和我掌柜的最近吃什么?跟您吃的差不多。我们都半拉多月没吃过肉了。为什么?资金断了!您不给我们钱,我们的店周转不开!连人都快饿死了,您就别提这匹马了。这匹马还活着,那就算不易呀。秦爷,您这话埋怨不着!”这店小二敢跟秦琼怼。
秦琼被店小二这番话说得也是哑口无言,气得秦琼鼓鼓的,但没办法,自己没道理,没给人家钱,人家不喂马,天经地义,自己没得说。
这个时候,王老好往前一迈步,“秦爷,您也别埋怨了,事到如今,咱就说怎么办吧?现在,您还欠我二十八两白银,这店饭账您得结。但是,您又没有其他东西可以当了。不过,您还有这匹马呀。我的意思,您干脆把这匹马给卖了。您放在我这里,我也没办法给你养,它也得饿死。您趁它没饿死之前,把它卖了。这匹马怎么着,也能卖个三十两银子。有三十两银子,您就能结我的店饭账。”
秦琼说:“这匹马我不能卖!”
“您为什么不能卖呢?”
“因为这匹马是我的好朋友送给我的。送我的时候,他千叮咛万嘱咐,说我无论走到什么时候,不能把这匹马给卖了!”
“哎哟,秦爷,那当时您这朋友送您马的时候,有没有说过,您就是死,这匹马也不能卖呀?”
“这……这话倒没说过。”
“还是的。您朋友没想到您能沦落到这一步啊。人这一辈子什么难没有啊?您就赶上了,怎么办呢?秦爷呀,先顾眼前吧。您连祖传的锏都当了,何在乎这一匹畜生呢?”
秦琼长叹一声,“唉!没想到当初我秦琼跟王伯当一语成谶,我真沦落到当锏卖马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