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盟主归来

渡星河有点为难地拿手戳了戳他:“你太亮了,快收一收你的神通吧。”

那些到广场空地聚众起舞谈话的修士纷纷抬起头来,一脸茫然:“这什么时辰了,天亮了?”

“我刚喝的不是葡萄汁吗?我也没喝白的啊,给我干哪来了?”

“不知道啊,天上那还是月宫不?”

何止羲和园,金乌城外种地的农民被老妻一脚踢醒,催促着起来犁了三亩地。

而始作俑者,也想将一身明亮收回,只是……

“做不到,”始作俑者眼睫低垂,耳尖红红:“这不是我的法术,我只是太高兴了。”

唯一的解决方法是他立刻消失并到另一个城池去,照亮其他人的地。

可他现在又不想离开她身边。

渡星河环顾周围,怕是要引起骚动不好解释,于是她将陛下拽过来,压低了声音凶他:“不要高兴了……你更亮了是什么意思?你喜欢被凶?”

渡星河自觉长得美则美矣,其实有点凶相。

把脸一板,别人看了都不敢轻易惹她,声线也是实实在在地压出了杀气。

“我没有。”灯泡陛下否认。

“你没有,你只是亮得我都看不到你的脸了。”

渡星河哼笑着打开紫极慧瞳。

结果在紫极慧瞳的加持下,被澎湃的灵力糊了一脸,还不如不看。

“软的不行硬的更不行,你要我拿你怎么办?”

渡星河揪着他的衣领片刻,沉吟:“你太老了,我不喜欢。”

应苍帝:“……”

光扑闪了一下。

渡星河见有效,便加大力度:“我喜欢比我小的,像姬无惑那种就很不错。”

整个金乌城的光,在顷刻之间灭了。

半个时辰过去,渡星河从宴会中顺回来一坛子酒,给陛下斟酒赔罪……

“我方才说着玩的,也用不着难过成这样吧!”

本来陛下坐着的位置,如今被一口棺木取代。

棺木里,传来陛下闷闷的说话声:“我只是想起来,把我放进棺材里不就不会照到旁人了么,我没难过,我不喝。”

渡星河:“我酒都斟好了,你不喝?”

“我就不喝。”

“我敬的酒,从来没有人能拒绝。”

渡星河说。

毕竟她一般也不敬酒,没这习惯。

陛下被她强硬的语气勾出几分好奇,悄悄地把棺材盖推开一点点,期待她能把棺材盖子推开,闯进来灌他酒。

这种行为在话本子上也是见过的。

虽然发生在女主角身上,但只要是爱情故事,陛下并不拘泥自己的定位是男还是女。

小主,

他正期盼着,却见渡星河将其中一杯酒一口闷了:“我先干了,”

接着,她把另杯酒往地上一倒:“你随意。”

酒香在冷冽的夜风中弥漫开来。

羲和园用的是上好的琼浆玉液,酒香弭久不散,棺木里的陛下控诉:“你太过分了。”

这下是一点光都没有了。

渡星河颔首:“我也觉得自己很过分,但你不还是很喜欢我?我怀疑你就喜欢这一款的,我只是在满足你,陛下。”

陛下不仅无法反驳,还有点被说穿心事。

片刻,他才道:“……不是的。”

渡星河:“什么不是?”

“不是喜欢这一款,是因为你是这一款,才喜欢……”

陛下这回的声音比酒香还易碎,风一吹,就散了。

渡星河只得把棺材盖子打开来,发现陛下跟那千年僵尸尸变了似的,面朝下地躺着,她伸手去将他掰过来,第一下居然没掰动:“陛下这是尸僵了?”

“没有。”

陛下的声音闷闷的,听不出来是委屈的还是气的。

或者,是两者皆有。

“你就盼着我死。”

“咱俩也没这么容易死啊。”

两个百岁起步上不封顶的修士聊起生死话题来,不免荒谬。

当然,更荒谬的是,一个合体期大能面朝下的装尸体,不让她看。

渡星河想起了一个不合时宜的笑话——

夫君硬硬的,原来是死了。

她就趴在棺材盖上,居高临下地伸手进去捏了捏他红透了的耳朵:“陛下觉得自己不如姬公子会说话,会讨人喜欢?可我觉得陛下这一款也甚是清新自然。何况,陛下刚才不也挺会说话的吗?”

从棺材里传来将信将疑的疑问:“当真?”

“来,喝点儿。”

渡星河懒得再斟了,陛下即使转过身来,也仍然是躺着的,不好喂酒,好在酒液也是水,她纤指一挥,酒坛里琥珀色的酒液便飞了出来,聚成一串酒珠,渡入他的嘴唇里。

“好喝吗?”

她笑眯眯地问。

当夜色重新降临,她背着月光,顾盼笑兮。

陛下所有的话,都蓦地卡在了喉咙间。

——渡星河不知道,从他的视角看来,她和她的灵力是一体的,这用法术控制着酒液飞出来,喂到他嘴边,跟用手指蘸了酒往他嘴唇上轻轻抹开没分别。

“懒死你得了,嘴都不张,张嘴。”渡星河看他呆呆的,笑骂他。

他在“养蛊场”的范围里,一直刻意压抑着力量,让自己受她的蛊毒所操控。

于是,当她再次使用祈使句时,身体先一步听令作出了反应。

薄唇微启,酒液落入喉间。

——这跟她的手指指腹碾过他的舌,是一样的。

应苍帝第一次恨自己看得太多。

“咦,你怎么又亮起来了?”

为了金乌城居民的睡眠质量设想,渡星河把棺材盖子推上。

……

翌日清晨,渡星河进入星河宫中,与沧衡子学习炼器。

玄武在梦中赠她的那片鳞太过坚固,难以炼化。

好在姬无情很快为她找来了所需的全部材料,她按着沧衡子的吩咐,按步就班地将材料投入其中,珍稀的矿材在烈焰异火之中缓缓融化。

炼器需时,她便把昨日的事跟沧衡子说了。

沧衡子听罢,面上神色有一刻凝固:“所以,你把陛下扔在屋顶上?”

“我待在旁边陛下就暗不回去了,他之前也没这毛病啊。”

渡星河纳闷。

陛下那么强,在哪待着都安全,她得回屋里打坐修炼去了。

基本功是不能走捷径的,即使在十州秘境之中,她也不曾有过一天的懈怠。

沧衡子自然明白陛下是越发情根深种了。

他端详渡星河:“不懂,我不懂啊。”

“啥?”

“陛下喜欢你,姬家公子也为你着迷,你是有三头六臂不成?”

一旁的参水听到这话,登时不乐意了:“大师你怎么瞧不起人呢,一定要有三头六臂才能把男人迷得七荤八素的?我看男人好哄得很,即使我师父一头二臂也随便拿捏他们!”

渡星河听着觉得这话不对劲。

沧衡子否认:“我没瞧不起她,她肯定大有能耐,只是纳闷一下罢了。”

“说不定你哪天也会喜欢上我师父。”

参水说完,渡星河跟沧衡子齐齐露出了一个生理性不适的表情,特别是沧衡子:“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我对我嫂子忠贞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