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决定,明日去一趟太子府。
所以,今晚不能见子川。
他是不会允许自己去的。
那是拿自己作赌注。
与皇家谈判,一定是作为棋子去的。父亲是棋子,她何尝不是?
“小姐,子川王爷在外头等了您一天了,不吃不喝,也不肯离去。”终究是婉儿推开门进来,叹息一声,还是开口了。“若是他还不走,您明日也许去不了太子府呢。”
慕玘看了一眼婉儿,终究是狠不下心来。“我知道了,你先退下。”
她还是出门了。
掀开门帘,便见到子川一袭月白色的长衫,带着梨树长长的影子,手中捧了大捧的丹桂,看她过来了,脸上带着无尽的笑容,隐去了他眼底浓浓的担忧。
慕玘知道,他是很担心自己的。
她走上前去,“没有用膳吗?”
“想等着你一起赏月,竟忘了,是我的疏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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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川对着她说话从来温和。
她噗嗤一笑:“我知道。”
二人肩并肩去了前厅,婉儿叫人送来一桌子酒菜,子川看着慕玘专心用了几口,这才动了筷子。
她也不说什么,只是安心用膳。
子川一日未进米水,若是晚上再不吃些,身子受不住。
用完晚膳,二人,才重新回到庭院中,院中有一架刚扎好的秋千,是子川几日前厅她说想在房中的庭院前扎一架秋千。
她在秋千上,子川坐在她身侧。
她才开口:“我明日去太子府,找太子陪我进宫,更方便些。”
子川缓缓摇了摇秋千,半晌开口:“我知道你要去找他。太子的身份,确实更好助你进宫。”
“子川,我不能看着父亲和你都上战场。”
子川看着积水空明的地面,长叹一口气:“若是皇帝拿着那道圣旨要求你先同意这桩婚事,若是太子当时还在你身边,你是不好回绝的。”
慕玘叹一口气:“可若是太子不在身边,皇帝的旨意我便没有回旋的余地,不过就是赌他也不愿早早被束缚。”
子川像是忽而想到了什么,却不敢在她面前多说什么,却也只是轻轻说一句:“拿他尚且未知的心意作赌注,其实对你也是不利的。”
只是,他们都知道,和皇室做赌注,注定都是一输,从未有过什么赢面的。
他知道,慕玘没有什么退路,她只是想将自己和家族的损失降到最低,帝王说,他可以进宫去与他谈判,也是想给她一个选择的。
“只是玘玘,你把自己当做赌注,受伤最多的就是你啊,我如何忍心。”
其实他也做好了选择,不能与她说而已。
她打起精神对他笑出来:“今日中秋,子川不和我赏月吗?”
子川知晓,今夜也不好提醒了,他过来陪着她,也只不过是自己也下定了决心,不叫她一个人承受皇家早就安排好的赌注,不叫她一个人输得彻底。
他们共同看着庭院上的月亮。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