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梦般的景象,没有一个石牌奴不动心。
除了安排黄杉和石牌,炎琥对白衣的关注一点也不少,他们此时的举动已经让剩下的白衣有些不安,只是临近池洗,师长回来的次数在变多,黄杉们也十分安分,让他们较为宽心。
炎琥也暗地里找每个人谈了谈,只提到要对度殷复仇,绝口不谈逃离的事,并且表明黄杉们会在剩下的人中重新择主,极大地安抚了成适付禄几人,只有廖飞雪嗤之以鼻,险些当着众人面揭穿炎琥。
一切准备妥当,厉、炎二人又在树林边碰了面,做最后的商议和决定。
炎琥不知从何处搞来几罐淡黄油脂,厉九川往木杆上缠绕布条,再往罐子里蘸一圈,就做成了个简单的火把。
他手里一边忙着,一边说起自己的打算,“今天师长们都下去了,天亮之前不会出来,所以我待会就去书阁看看,尽量早点回来,你那边都准备得如何了?”
“都是听劝的好孩子。”
炎琥笑了笑,最近他已经开始正常进食,没有再把自己搞成骷髅模样,因此看着舒服不少,“就是地下的人心欠了点火候,没有已经走上绝路的黄杉们坚定,不过我会解决此事,你也无需担心。”
厉九川将第二个火把往油罐里塞,低垂眉眼道:“怎么解决?我看小些的黄杉也不安稳,他们无父无母,又是师长们教养,石大也管不着,到时候出岔子够你死几百遍了。”
“莫怕莫怕,今夜一并解决了。”炎琥微笑,两颗眼珠里映出落日晚霞,猩红如火。
“随意。”
厉九川做好第三支火把,将其中两根绑在背上,手里单独拿一根,腰间还别着一柄缠绳镰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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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一旦碰上什么意外,稍有抵挡能力的只是他一人,即使已经有了出手的准备,他也没有十足把握能活下来,所以让炎琥告诉所有人正确的路,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剩下的事,他都不想再管了。
生也好,死也罢,听天由命。
火把在手中划了两个圈,厉九川拈起一对火石揣在怀里,“我出发了,你自己保重。”
炎琥望着他的背影,然后抱拳深深弯腰,“愿君平安,不忘赴约!”
如果说炎琥希望有个除了自己之外的人活下来,那便是这祝公子无疑了。
能打能杀,小有本事且不会成为绝对的威胁,合作起来,对于他所擅长的部分当仁不让,不擅长的又愿意全权交给自己,天底下恐怕很难找到这样的好帮手了。
可惜……炎琥心中叹气,他怀疑,不,他认定这位祝公子心中的“善”和自己想的“善”还是有所不同。
他愿意救所有人,是因为这样做有利于他的逃离,且是顺便的事。
祝涅愿意救,是因为顺便,且可能利于他的逃离。
一个简单的顺序不同,就会招致截然不同的局面,就好比剑客出招,心怀死志的那个绝不会迟疑,但仍有退路的那个就少了果决。
他将剩下的油罐和布条丢进地道,做好遮掩,自己已经尽人事,只等天命一出,便得成败了。
炎琥这边去谋定人心,厉九川则已经上了山,熟练地顺着廊道绕进山腹。
他取出火石点燃火把,橘红色暖烘烘的火焰驱散了黑暗,让他得以见到里面真实的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