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似乎也捕捉到了这股异样的气息,目光如炬,不容置疑地命令道:“继续!”
王艳脸色惊恐,声音颤抖,期期艾艾地念道:“夫道者,虚极无为,混沌之初,二仪由此而生,万物由此而形,道无名可述,勉强名之,曰道……”
话音未落,太皇太后的脸上也闪过一丝惊讶。
显然,她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但她并未打断,面色却愈发凝重。
她沉默着,王艳则小心翼翼地抬眼观察太皇太后的表情。
“继续。”太皇太后语气坚定。
朱厚照却是一脸的疑惑之色,他岂是愚钝之辈,怎会察觉不到这其中的诡异之处?
王艳更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地继续念道:“故经首章,当以‘道’字为句首,如‘道冲而用之’之章,亦是揭‘道’之真谛……”
太皇太后的脸色愈发阴沉,身体甚至微微颤抖。
良久,她闭上双眼,面容严肃地说:“为何不继续念下去了?”
“奴婢……”王艳慌乱地跪地,泪流满面:“奴婢该死。”
太皇太后睁开眼睛,目光如炬地盯着王艳:“这与你有何干,何来万死之罪?”
“老奴跟随娘娘二十载……”王艳声音哽咽,语无伦次:“日夜陪伴娘娘研读经文,仁寿宫中,汇集了天下道德经的经注,却从未见过如此版本,这……这是曲解经义,是离经叛道的谬论,奴婢误读,污了娘娘圣听,罪该万死,求娘娘恕罪。”
竟然……根本不存在这样的道经经注?
朱厚照惊得下巴差点掉落。
难怪林蒙抄写经文时,对那本经注不满,敢情……这经注,竟是他自己所作?
其实朱厚照哪里知道,这经注竟是大明道家泰斗危大有的杰作,危大有乃洪武、文皇帝时期的道人,林蒙误以为危大有既然是那个时代的人,他的《道德真经集义》自然早已传世,深受推崇,否则,这一版经注怎会流传至今?
小主,
然而,林蒙却忽略了,这个时代的书籍,与后世截然不同。
后世之人,只要着书立说,便能轻易出版,毕竟出版成本微乎其微,油墨纸张亦是廉价之物。即便不能出版,也能通过网络广泛传播。
这是一个知识爆炸的时代,而林蒙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