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康公主紧靠在旁,那如桃花般娇艳的面庞瞬间笼上了一层寒霜,小嘴微微嘟起,气得几乎能吹动屋内的烛火,她娇嗔道:“胡言乱语,林蒙如何敢威胁于你?”
黄御医面色惨白,如同戏台上的落魄书生,尴尬地开口:“他……他自称林蒙,这不是明摆着威胁吗?”
“……”
黄御医泪水涟涟,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无法解释的苦衷,他颤抖着声音继续道:
“臣心中满是恐惧,原本只想在外头静静等候,但转念一想,陛下龙体要紧,他这病症,乃是心疾,因劳思、忧愤而成,乃秦医之六疾之一,所谓晦淫惑疾,明淫心疾。又有思虑烦多,劳成心疾之说。”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梳理着纷繁的思绪,然后继续说道:
“臣认为,治疗此病,关键在于调养。万万不可让陛下受到外界干扰,心疾牵扯心脉,而陛下日理万机,积劳成疾,更需小心谨慎。臣欲治其病,一为让陛下少接触无关之人,以免触动肝火。其次,以黄芪、虫草、灵芝、黑蚁冬凌、金银花煎水喂服,以为辅佐,纾解陛下心脉。如此调理一月,陛下便能渐渐康复。”
“若有人靠近陛下,使其圣躬违和,恐怕陛下又触动肝火,病情便会加重。若如此……恐怕再无药可救。臣虽不敢得罪新建伯,但又恐林蒙胡乱干扰陛下救治,而使病情加重……只好来求娘娘做主。”
他摇头晃脑,一番话说得头头是道,句句戳中要害。
他的话语,让张皇后心生恐惧,那如柳叶般的细眉紧紧蹙在一起。
关心则乱,陛下是她和儿女们的支柱,若他有一丝一毫的闪失,后果不堪设想。
她心中悲痛又担忧,却在心底默默安慰自己,然后淡淡开口:
“黄医官,您是心疾圣手,只是……想来……事情不至于如此严重吧。”
其实,黄御医被林蒙这三个字吓得魂飞魄散,也不敢再招惹林蒙。
但他又觉得,若是自己乖乖在外候着,心中不甘。
若是陛下病情加重,可别最后怪罪到自己身上。想到最坏的结果,她不禁心有余悸,这事儿还得和张皇后交代清楚。
他说了这么多,其实是在撇清自己的责任,若是出了事,就推到林蒙头上。
因此,张皇后询问时,他自然不敢怠慢,心中仔细权衡,才认真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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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手二字,臣愧不敢当,只是略有一些心得罢了。只是,娘娘,臣对此不抱任何幻想,那新建伯,臣也不敢妄加评论,只是……臣敢断言,陛下病情加重,已是势在必行。娘娘若是不信,待会儿说不定就有宦官来报急……”
张皇后眉宇间笼罩着沉重的忧虑,那双曾经熠熠生辉的眼眸,此刻却仿佛被一层淡淡的阴霾所笼罩,眉心微蹙,她不由自主地追问:“这……病情,竟到了如此地步……”
朱秀荣听闻黄御医的话,心中如被重锤击中,这不仅关乎皇上的安泰,更牵连着林蒙的安危,她的心瞬间如坠冰窟,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你……莫不是在胡言乱语……”
“殿下……”黄御医被这突如其来的斥责惊得一时语塞,心中不禁腹诽:这小殿下怎么总是和自己过不去,难道她不知道自己黄仲丙的名号在江湖上如雷贯耳吗?
他涨红了脸,语气坚定而认真地说:“臣行医三旬,手到病除,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殿下……”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宦官急促的叫声:“娘娘……娘娘……”
张皇后听到这声急促的呼唤,脸色瞬间煞白,心头仿佛被针扎一般疼痛,娇躯轻颤,难道……真如黄御医所言,皇上的病情恶化了?
一想到这里,她的泪水便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涌出,全身都在剧烈颤抖。
朱秀荣也是一愣,想到父皇的病情,再想到母后那紧紧握着自己的手,显然是无法掩饰内心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