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朱厚照心中怒火中烧,即便平日里他总能装得云淡风轻,但今天,他分明感到了一种被误解的痛楚。
“这劝农之书,不过是纸上谈兵,那所谓的劝农之道,更是虚无缥缈,儿臣要问,这世上,又有谁真正弯腰耕作过土地?”
“……”
“什么?”王华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朱厚照目光如炬,环顾四周,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直视着怒火中烧的弘治皇帝:“本宫问你们,在这殿中,有谁真正握过犁耙,踏过泥土?父皇,你耕过吗?”
“……”弘治皇帝本欲大发雷霆,却一时语塞,原来他只在祭祀时挥舞过金锄头,那不过是宫中礼仪的一角。
“父皇从未真正耕作过!”朱厚照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几乎能洞穿人心:“那么,杨师傅,你也未曾?”
“……”杨廷和一时语塞,他下意识地反问:“这与耕地有何干系?”
“那么,杨师傅,你未曾亲历?”朱厚照步步紧逼。
杨廷和不知如何作答。
“那么……”朱厚照渐渐找到了自己的节奏,既然今日必有一场风波,不如就让它来得更猛烈些。
朱厚照环顾四周,大声道:“你们都没有耕过地,刘师傅、李师傅、谢师傅……还有萧敬……”
他一一点名,刘健轻笑摇头,谢迁和李东阳面露错愕,身为文人,耕地之事,于他们而言,不过是书中的传说。
萧敬脸色尴尬,身为宦官,他自幼便被送往宫中,避开了耕作的劳苦,自然未曾有过亲身体验。
“殿下,臣耕过!”林蒙挺身而出,理直气壮。
朱厚照瞪了他一眼,冷声道:“别打岔。”
“噢!”林蒙心中隐隐有种预感,今日的朱厚照,似乎有所不同,一股难以言喻的霸气在他身上弥漫。
朱厚照冷笑,目光如炬,直视着怒火冲天的父皇:“你们未曾耕作,却对这劝农书评头论足,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弘治皇帝气得直想拔剑,但面对这大逆不道之子,他却又感到一丝无力。
朱厚照昂首挺胸:“儿臣说它是废纸,是因为……儿臣亲耕过啊!”
话音刚落,殿中众人皆面色大变。
太子殿下,竟然亲自下田耕作过?
朱厚照拍拍身上的泥痕,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看这满身泥巴,正是我从西山劳作归来,这泥泞,仿佛在诉说着田间地头的艰辛。说起这《劝农书》,我却是忍俊不禁,因为它不过是一纸笑料。我亲身耕作,深知其中甘苦,方知这《劝农书》看似洋洋得意,实则空虚无物,让人捧腹大笑。它或许能讨得圣上欢心,让杨师傅拍案叫绝,让朝中大臣们心满意足,但一旦传到农夫们耳中,却成了天大的笑话。
那些自诩懂得农事的文人墨客,竟敢如此轻率地劝农?这不是在劝农,而是在刺农、害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