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的眸子瞬间放大,哼出一声,不悦地反驳:“你这是想独吞美食?为何总在我耳边吹风,要我去挑战那些牛?老林,我琢磨了许久,总觉得不对劲,为何每次都是你点出那些‘猎物’,而我却成了那冲在最前面的勇士,你却悠哉地享受成果?”
林蒙脸庞微红,低头默默不语。
朱厚照一边继续品尝土豆泥,一边带着几分调侃:“兔子尚且懂得保命,你自己的牛,难道你舍得轻易下手?来,尝尝这土豆泥。”
“嗯。”林蒙点头应声。
此刻,刘瑾已经将最后一盆土豆泥吃得一干二净,他突然插科打诨,笑着道:“这土豆真是美味至极。”
林蒙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刘瑾顿时吓得一哆嗦,再也不敢多嘴。
一顿丰盛的晚餐过后,林蒙勉强打了个盹,醒来时,朱厚照已经神采奕奕地站了起来,带着一股子傲气:“开读了,开读了啊,老林,快起来。”
他挥舞着那把他亲手打造的锄头,锄头上刻着他自封的头衔:“小朱秀才”、“西山总兵官”、“西山书院院长”,显得颇为滑稽。
虽然他的行为看似荒诞,但林蒙发现,这家伙居然是个讲究仪式感的人,对待每一件事都极其认真。比如伪造圣旨,他不仅止步于圣旨本身,还要配备一整套官员专用的道具,连锄头都彰显着他的身份,行走间,两枚印章相碰,发出独特的声响。
这真是个古怪的家伙啊。
哎,是不是太投入了。
林蒙摸着那半饱的肚子,心想自己本想享受土豆烧牛肉的美味,却没想到这个家伙对土豆泥的热爱,简直到了让人咋舌的地步。
午后,朱厚照再次召集众人,开始了点名。
却发现有个读书人缺席。
朱厚照怒发冲冠,大声质问:“为何不来?人在哪里?”
一个农户小心翼翼地回答:“他整整哭了一上午,念叨着想他娘。”
朱厚照怒火中烧,咬牙切齿地道:“就他有娘?本宫也有娘,人在哪里?”
话音刚落,朱厚照便像拖狗一样拖出一个瘦弱的读书人!
那读书人哭天抹泪,一边说:“我不读书了,我要回家……”
“吊起来!”朱厚照冷冷地命令。
他回头瞥了林蒙一眼,得意洋洋地道:“老林,你也读过不少兵书,我也读过。兵法有云,令行禁止。今天,你就看看本宫是怎么治理的。”
话音未落,那读书人已被吊了起来。
所有人都吓得倒吸一口凉气,想要回家的念头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炽热的正午,沈傲胡乱吞下了一碗煮得软糯的土豆,随之陷入了一场短暂的梦境,醒来后,他感觉身体仿佛轻盈了些。然而,心中的重压依旧如影随形,他无时无刻不在期盼,何时能从这个人间炼狱中解脱出来。
此刻,他目睹了一位读书人被无情地钉在木桩之上,纵使哀嚎声声,却未能打动太子殿下那颗冷漠的心。
林蒙,那位抱臂沉思的智者,只是默默抬头,嘴角紧抿,仿佛一切悲欢离合都与他无关。
朱厚照怒目圆睁,瞪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声音低沉而愤慨:“他说他想家!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和老林,日日与你们同食土豆,共宿麦秆之屋,我们何曾亏待于你们,却换来你们如此对待我们这帮书生与老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