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顾清让没有跟着进来，他选择把时间留给陈有道和陈攸父子俩。

而推开木门的陈有道，仿佛被人夺走了魂魄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半天也没有反应。

只是他的眼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雾蒙蒙的，以至于他好像有些看不清床上女子的脸了。

“嗯……”

陈有道轻轻嗯了一声，他不敢转头看一看陈攸，他也不敢点头。因为这样，他的眼泪就会掉下来。

“我们过去吧。”

“好…”

陈攸走在前面，陈有道跟在后面，两人越走越近，而顾舒婉的脸也渐渐被两人看到完全。

床前有两根凳子，应该是顾请让和顾长鸣两人来治疗的时候休息用的。

陈攸找了靠右边的那一根坐下，陈有道则是坐在了左边那一根凳子上。

“爹？”

“嗯？”

“娘还是这么漂亮。”

陈攸轻轻唤了一声陈有道，他看了看顾舒婉，还是和以前一样，虽然说不上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但是也足够貌美。

是那种很安静的美，叫人看了，都觉得心情舒畅。

“是啊，还是…那么美”

这一刻，陈有道的眼泪终于憋不住了，他的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眼泪夺眶而出，竟如那洪水般宣泄，让他怎么也止不住。

望着床上的顾舒婉，她好像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美。只是，她好像不笑了，不能在他旁边唠叨，也不能没事损他两句。

陈攸掏出自己的手帕，递给陈有道。

陈有道重重一擦，他好想就这样就能够把他的眼泪都给止住。

可是刚刚擦完，他的眼睛，就又变得雾蒙蒙的，这眼泪，好像怎么也擦不完。

陈有道叹了口气，轻轻地抬起手，帮顾舒婉理了理有些杂乱的头发。

陈攸也好像被陈有道所传染，一股悲伤涌上心头，明明刚刚还清晰可见的顾舒婉，不知怎么，开始变得模糊了。

“舒……舒婉啊，我是有道，我和儿子来看你来啦。”

陈有道为顾舒婉盖了盖被子，老老实实地弯腰坐着，手里紧紧抓着那条手帕，就这样深深地看着床上的女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眼泪不再往外流，脸颊上那两道深深的泪痕已经有些干了，他才慢慢地缓过来情绪。

“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啊，我学会了很多新东西。我现在，会自己做饭了，虽然做的并不怎么样，家里的那些衣服，我也会缝了一些，虽然缝的并不好看。

你的衣柜里，我又添了很多新衣服，很多是我外出的时候看到的，当时我就想着，它穿在你身上，该是多么漂亮。

不知道你醒来后会不会穿不下，躺了这么久了，也不知道胖了没有。

优儿也已经开始修炼了，他的天赋很好，不像你，更不像我，现在有他大伯带着，你就放心吧……”

这些日子，陈有道心里藏了好多话，他都想好好和顾舒婉说说，有时候，说到开心处，他也会大声笑笑，有时候，说到难过处，他也会无奈地叹口气……

陈攸在一旁，他听着陈有道的絮絮叨叨，却并没有觉得烦。他觉得，这样的画面，真的很好…很好。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顾舒婉还没有醒来，这也是最大的遗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