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先生,你这话说得不多。”索科夫觉得假总统这话说的有失偏颇,便主动说道:“少校刚刚说的话,应该是美方的某位将军说的,他不过是转述而已。至于你说关押在我军战俘营里的德军战俘,是生活在地狱里,这一点我不能同意。”
“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假总统先生,”索科夫再次用英语对假总统说:“当我军攻入柏林之后,德军方面见到战败已经在所难免,很多部队都撤到了盟军的作战区域,选择向盟军投降,主要原因就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担心自己被关进战俘营之后,会生活得如同在地狱。但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他们向盟军投降之后,所享受的待遇,和我们这里差不多。”
“我听说我们这边的战俘营,每天都有不少的战俘死去。”假总统不服气地说:“盟军的战俘营里,恐怕不会出现在这种情况吧?”
“我来到波兰后不久,就曾经作为朱可夫元帅的代表,参加了红十字组织的检查组,去美军所控制的战俘营,查看德国战俘的情况。”索科夫说道:“虽说我们看到的每一幕都非常和谐,但我却能察觉,这些都是美方想让我们看到的内容,而战俘营里的真相却被他们隐瞒了起来。”
“将军同志,也许您的判断出错了也说不定。”
“这么说吧,假总统先生。”索科夫继续说道:“我在视察时,曾经有一名德军少校向我提出请求,希望我能把他从美军的战俘营里解救出来,为此,他打算向我支付两公斤的黄金作为酬劳。”
得知一名德军战俘为了能离开美军的战俘营,甚至打算向索科夫支付两公斤黄金作为报酬时,不禁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将军同志,您说的都是真的吗?”
“你我之间不熟悉,又没有什么利害关系,你觉得我会在这种事情上骗你吗?”
“这倒不会。”假总统摇摇头说:“这么说来,您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没错。”
假总统沉默了一阵,问出了一个自己关心的问题:“将军同志,你知道上级打算如何处置我吗?”
“不清楚。”别看索科夫如今奉命来看管假总统,但上级会如何处置此人,他还真不知道。不过他也觉得,既然朱可夫不怕麻烦,愿意千里迢迢把此人带回莫斯科,说明上级没有让他人间蒸发的意图,而是把他关在某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想到这里,他对假总统说:“如果上级打算灭口的话,恐怕你根本离不开柏林。既然如今你已经顺利地来到了波兰,那么在回到莫斯科之前,你的安全是有保障。至于到了莫斯科之后,会如何处置你,就不是我所能过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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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包厢里陷入了沉寂之中,谁也没有说话,也没有心情说话,而是不约而同地望向了窗外,看着远处的那群战士在雷区里处理善后事宜。
看到那些战士用担架将一具具或完整、或残缺的尸体,从雷区里抬出来时,索科夫心里在默默地计数。担架队进入雷区两次,先后抬出了34具尸体,说明这个负责排雷的妇女小队,已经全军覆没了。
“真是可惜啊。”瓦谢里果夫叹着气说:“安排这些妇女排雷的人,应该被送上军事法庭。雷区里的地雷发生爆炸,他倒是没事,但却把这些未来的妈妈们送给了死神。”
索科夫听瓦谢里果夫这么说,扭头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吱声,他觉得能下达这样命令的人,至少是朱可夫级别的高级将领。对他们来说,只要能清除当年战争期间留下的地雷,伤亡多少人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个个冰凉的数字。
雷区里的尸体和伤员都抬出来之后,又有一拨新的妇女进入了雷区,继续上一个小队没有完成的排雷任务。可能是担心再次出现刚刚的情况,这次带队的战士人数多出了许多,就算再发生类似事件,这些战士也能在短时间内控制局面。
列车终于启程,朝着白俄罗斯的方向行进。看着窗外移动的风景,索科夫的心情不免激动起来,最多再过一天时间,他就能回到莫斯科,与阿西娅重逢。然后他就会安心地待在家里,静静地等待自己孩子出生的那一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