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防御部署都要进行调整,这可是牵一发动全身的大事,难怪老头雷霆震怒。
而且,这还关系到特务处和党务调查处之间的恩怨,诸多因果交杂在一起,确实令人头疼。
“师兄,我想知道,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把情报送到上海,而是非要中途转道临城呢?”
按理说从南京到上海,不必从临城过路。
“军事防御图的一部分也涉及到钱江防御,并且这一部分是熊庆兵最新画的,我猜他们是想验证一下该图的真伪。另外,日方一定认为我们会在南京至上海的路上围追堵截,转道临城也不失为一个安全撤离的方案。”
如果是验证的话,那肯定需要的是军事防御图和相关资料的原件了,一个小小的微缩胶卷虽然可以洗出清晰的照片来,但多出的这一道工序势必会增加诸多的风险。
临城所有公开的照相馆都在临城站的监控之下,老板和伙计也清楚接到这样的生意虽然报酬丰厚,但那是要冒着杀头和坐牢的风险的。
“可是,我们掌握的线索太少了。这个人不一定能找到。”方如今也是有话直说,“我们甚至不能确定携带原件和胶卷的是同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王韦忠也是连连叹气,说实话,他对这次临城的行动并不太抱希望。
“如今,我最担心的是这个人来到临城之后马上和这边的同伴接头,将情报转手,那样的话,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这也是方如今所担心的,王韦忠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沓纸:“这是近几天从南京开往临城的火车上的乘客名单,目标极有可能就在其中。”
从南京到临城无外乎两种交通方式,一种是乘坐汽车,另一种则是乘坐火车。
汽车一般都是私人的,很难查证。
唯一能够查证的也就是火车了。
乘坐火车并非实名制,这些名单都是特务处采取紧急措施才搞到的,死马权当活马。
方如今看着长长的一串名单,也是头疼不已。
这可不是一项轻松的工作,乘客进入临城之后仍旧是流动的,有些人即便被怀疑有问题,但保不准这几天已经离开了,将来上哪里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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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我的建议是先查派出一下本地由南京返回临城,把排查的重点放在非临城那部分人身上。”
时间紧,任务重,不可能全面铺开进行排查,对此王韦忠当即表示同意。
就在这时,令辉急匆匆地返回,他是接到了电话之后,来找方如今的。
“方组长,陈龙根电话找你!”
电话打到这里,一定是有急事,方如今对王韦忠解释:“是一个开车行的外线,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令辉跟着一起走了出去。
五分钟后,方如今走了回来,令辉留在了外面。
方如今直接拿起了那一叠厚厚的名单翻看。
王韦忠起初并未在意,起身去倒水。
忽然,就听方如今说:“师兄,看来咱们要走运了!”
王韦忠急忙转身:“你说什么?”
方如今面带笑容:“我说咱们可能要走运了,就在刚刚,我的人告诉我,在鸿业旅馆,有个叫作陈斌的人不对劲。”
王韦忠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陈斌?”
他并不认识此人。
方如今指着名单上的一个名字说:“就是他!”
王韦忠连忙凑过来,只见陈斌名字后面备注一行字——
太湖流域水利工程处的工程师。
陈斌来临城的时间正是今天中午。
算起来,跟王韦忠乘坐的还是同一列火车。
“此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方如今当即将陈龙根的汇报转述了一遍,听得王韦忠连连点头。
“师兄,事不宜迟,看上去,今天晚上这个陈斌一定会有所行动,咱们得提前将此人监控起来,以免夜长梦多。”
对于这个提议,王韦忠深以为然。
尽管不能百分百确定陈斌就是他们要找的目标,但总归是有了一个大致的方向,不再是两眼一抹黑了,王韦忠的心情也开始渐渐地好了起来。
王韦忠是冷静的,缓缓道:“陈斌是明面上的,我担心的是另一个男人,这个人也在暗中监视陈斌,不禁进入房间翻动陈斌的私人物品,还故意通过小伙计泄露自己的踪迹,他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方如今一时间也想不明白,两人看上去并不是一路人。
陈斌已经知道自己被人监视了,但是一直没有采取行动脱离对方的视线,而对方也是极其有耐心地等待着陈斌的下一步动作。
这个两个人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