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煤炉前,他蹲下身子,双手轻轻拿起一旁的蒲扇,开始细心地扇动着炉火。
他的动作轻柔而有节奏,蒲扇带起一阵微风,使得炉火更加旺盛,砂锅内的药液也随之翻腾起来,散发出更加浓郁的草药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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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扭头看向里屋,门帘低垂着,遮蔽了里面的景象,没有一丝动静传来。
杨云楼又向院子看去,从外屋到宅院的大门只有二十几米的距离,但那扇门肯定是紧紧锁着的,凭自己的能力肯定无法轻易打开。
他心中暗自盘算着逃脱的可能性,但每一个计划都似乎充满了未知和危险。
自己一旦有所动作,就立即会被里屋的病人高桥五郎发现。
这位看似十分虚弱的病人,实际上却是深藏不露。
因为,杨云楼在给高桥五郎换药的时候,不小心瞥见了他身上携带的一支手枪。
杨云楼倒并不担心高桥五郎会立即开枪,因为在这隐蔽的藏身之处,任何突兀的声响都可能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这显然不是这位病人所想要的结果。
真正让杨云楼感到恐惧的是那个面皮白皙的年轻人。
此人看上去文质彬彬,举止间透露出一种书卷气,但每当他看向自己时,眼神中却充满了狠厉与冷酷。
那种眼神,让杨云楼不寒而栗,他深知这样的对手远比表面上的威胁更加难以对付。
杨云楼正胡思乱想着,忽然,他的耳朵捕捉到院子外传来一丝细微的动静。
这声音虽然轻微,但在这寂静的环境中却显得异常清晰。
他的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手中的蒲扇立刻停住了扇动,整个人瞬间凝固,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他竖起耳朵,努力分辨着那声音的来源。
就在杨云楼全神贯注地聆听院子外的动静时,里屋突然响起了一阵细微的动静。
低沉的呻吟声隐约传来,紧接着是翻身下床的声响,这一切都表明里屋的病人也发现了外面的动静。
杨云楼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安,他感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仿佛要跳出胸膛。
汗水顺着脸颊悄然滑落,滴落在衣襟上,留下斑驳的痕迹。
紧握着蒲扇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显得微微发白。
忽然,门帘轻轻被掀开里屋的高桥五郎身子倚着门框,缓缓地出现在了杨云楼的视线中。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比之前更加明亮,仿佛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在支撑着他。
杨云楼强装镇定,手中的蒲扇轻轻扇动着,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杨大夫,药快熬好了吗?”高桥五郎低声问。
杨云楼点了点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快了,再过一会儿就可以了。”
他不敢直视高桥五郎的眼睛,只是低着头,专注地熬着药。
高桥五郎的右手一直都藏在身后,这个细微的动作并没有逃过杨云楼敏锐的观察。
他心中暗自揣测,那只手里很可能就握着那把手枪,一种无形的威胁笼罩着他,让他不得不更加小心谨慎。
杨云楼的内心却如同翻涌的海浪,每一个念头都在迅速流转。
他继续专注地熬着药,同时用眼角的余光留意着高桥五郎的一举一动。
自己此刻的生死可能就在对方的一念之间,因此他必须尽一切可能来确保自己的安全。
就在这时,院子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杨
云楼的心猛地一紧,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很可能意味着有外人接近了这个隐蔽的藏身之处。
他的目光迅速与高桥五郎交汇,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警惕和不安。
杨云楼手中的蒲扇不自觉地停住了扇动,整个人仿佛僵住了。
墙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听着至少有十几个人正迅速接近这个隐蔽的藏身之处。
高桥五郎脸上并没有露出丝毫的慌乱,反而浮现出一种狠辣决绝的表情。
他缓缓站直身子,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冷酷的光芒,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恐惧和不安都被他强行压制了下去。
左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青筋在皮肤下隐约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