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醉了,天亮再说吧。”沈维汉说着,起身要走。
“坐下。我等你两天了,你不说,我睡不着。”江正召话里有气。
沈维汉四周看了看,不知离尘跑去了哪,只好再次坐下,“是这样……”但江正召始终这样盯着自己,盯的自己脑子一片空白,说不下去了。
静了半晌,二人都没说话。沈维汉苦笑一声,“公子,披件衣服吧。”
江正召皱眉道:“我不觉得冷,也没醉。”说着坐直身子。在红烛映衬下,眉鼻柔和,唇色明艳、双眼似有星光,鬓边几缕长发垂下。歪着头,看着他,神情隐隐有些不高兴。
沈维汉静了静心神,叹口气,起身拿过衣架上的长衫,不管江正召的不满,直接将他裹好。
“你是在说我无礼?”江正召不高兴的问。
“不敢。只是如果谈正事,还是正式些好。”沈维汉没看他,在下首坐下。
江正召面无表情的穿好长衫、随手挽起头发,心中不爽。
非礼勿视?不错。那次落水,他赶到的并不及时,虽然之后求过责罚,但这种事,谁不会做?以前无所谓,现在总算明白,出门在外,如果没一个人愿为自己搏命,会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好了,说吧。”江正召收拾下心情,为自己倒杯茶,坐到桌前,换了副很正经的表情。
沈维汉并不看他,低着头,顾自说:“私盐走漕运,从东南沿海经长江、运河,西进、北上,这二条水道全部过扬州。”
江正召笑了笑,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看过地图都知道。
“不过,在扬州的不是贾先生,是萧逸彬。”沈维汉道。
这句话,让江正召怔了怔。之前说,萧逸彬是前礼部侍郎庶出幼子,难道他还有其它什么背景?连溺水救人的法子都敢用,总有他不怕的原因。
沈维汉没注意江正召的表情,继续道:“那些盐并不进扬州城,但每年送到萧逸彬手上的私盐差不多有五千斤。”
“什么?!”江正召瞪大眼睛。五千斤?如果给到萧逸彬就这个量,那每年总量是多少?这盐帮岂不是比四伯还有钱?江正召嘘了口气,忍不住说道:“找个机会,介绍他家帮主认识一下。”
沈维汉笑了笑,“盐帮只是外人给的统称,并没谁坐镇指挥,要说有组织,不过也就是个松散的联盟。实际给萧逸彬这些私盐的,是东南沿海的盐民。”
“凭什么?”江正召又转起了杯子,像是自言自语道:“船是直接过扬州,董大人又是识趣的,只要不进城,他都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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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喝了口茶,不甘心的自语:“一年五千斤,不是因为扬州?但礼部本就不是有油水的,又被革职了二年。那位老先生,有七十多了吧?难道,家中还有人做官?”江正召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沈维汉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提了三个字:“李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