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正召见她这样的表情,问道:“你不信?”
张斓想了片刻,看着远方悠悠的说:“如果有一天,你什么都不说,突然离开苏州。我都不知道你出了什么事,该去哪里找你?”
江正召心中一紧。
“我不是在打听什么……”张斓急忙加了句,偷偷转头看他,正好见到江正召也在看自己,紧张的别过头不看他。
江正召笑了笑,没说话。说什么?据实相告?
“好吧,我就是想打听。我想知道你是谁,为谁办事。因为我的事你都知道,你什么都不说,太不公平了。”张斓大方又无赖的看向他。
这么直白?江正召尴尬的笑了笑,慌忙避开她的视线。怎么办?直说吗?她已经说的明白,要的并不是荣华富贵,而是自由自在。自己能给什么?一个虚名、吃喝不愁,却要困死武昌。这还不如沐俨,可她连沐俨都不要。呸,想什么呢!
张斓见他为难,只能叹口气,道:“算了。”默默说了句,“去年的事,对不起。”转过头,看向远处的渔火。
“去年?噢,我刚才就是说着玩的。”江正召赔了个笑。
“没挨罚?”
“罚?哈,我像会怕的样子?”江正召一脸的无所谓。
张斓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这么说,就是被罚了。心中有些内疚。
良久,江正召轻声道:“苏州,我一定会留人在。还有,如果真的有什么万一,你可以去扬州黄金银满楼找掌柜赵德全。”
“所以,你还是不能说?”张斓委屈的噘噘嘴。
“什么?”
“你是谁?”
江正召一时语塞,刚才那番话,似乎已经变相承认自己不是‘江正召’了。表情尴尬的说了句,“我……替人办事。”
张斓静静看着他,等下文。
江正召有些心慌,怕她看出什么,只好假装轻松的说:“不过,交给我的事没什么危险,而且朝堂上的政事,也轮不到我去做。所以,其实,就,其实也没什么。”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思州呢?你说没危险,怎么会去思州?”张斓问。
“思州,这事根本不应该和我有关,是被一个惹不起的小子坑了。”江正召无奈的说。
张斓看着江正召点头,“但是这次木料的事,可能会涉及朝堂政事。”
“唉,到太仓之前,我没想过这些。当时以为采购木料,至少不用实打实的交现银,应该能占些便宜。完全没料到,不仅这木料贵、难买,还要这么多量,真不如交银呢。”江正召后悔之极。
不涉及朝堂政事,只有后宫如此吧。难道真的是来自宫中?所以,那重身份并不光彩,他不想说。怎么办?簪子还他?想什么呀,就不能当朋友了?再说,后面的事还要自己帮忙,再害他受罚吗?一个身份罢了,他也从没因为自己是女子就看轻过。还有,其实,他没朋友吧。
“想什么?”江正召发现张斓一直看着自己,笑问。
“没事,我帮你。”张斓坚定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