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藩,削的好叫推恩。
削的不好就是奉天靖难。
顾川显然是没想着写推恩令的,他这次策问所写的,完完全全是照搬建文帝的亡国之策。
其实建文帝削藩也没错,只是有些太过着急了。
还有,所实行的策略也有很大的问题,不先削强大的藩王,反而先削弱小的藩王,以至于让强大的藩王有了准备的机会。
当然,顾川也没有想着依靠这一条,就能让如日中天的大衍顷刻倒塌,这是不现实的事情。
除了削藩,还需要辅以其他的政策一起实施,才能将大衍拖入泥潭。
就例如先前他提到的重商。
还有其余准备的诸多种种手段……
“大衍……容不下我啊……”
……
落日的余晖渐渐消散在天际,东篱居的后院被一层淡淡的夜色笼罩。
银杏树的叶片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在夜色中泛着淡淡的金色光泽,如同落日余晖的最后一抹赠礼。
院墙边的竹林中传来阵阵蛙鸣和虫唱,为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生机。
树下一把竹椅静静地摆放在那里,顾川在竹椅上躺着,双眼微闭。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睁开眼睛,目光穿过树梢,望向繁星点点的夜空。
星星像是被点亮的宝石,闪烁着微弱却坚定的光芒,与少年清澈的眼眸交相辉映。
呵出的气息中还有酒味,随风飘散着,白日的热闹已经过去了,但顾川的心还没有安静下来。
一道身影从院墙上跃下,朝他走了过来。
“阿竹姑娘?”顾川嘴角扯出一丝笑容,望着她又摊开手心,递上一颗饴糖。
“不用了。”他摇了摇头,从竹椅上起身,眸子里萦绕着一股不安:“方才已经吃过一颗了。”
不知怎的,往常吃糖便能舒缓些的心情,今夜却失了效果,怎么也安宁不下来。
他甚至都不知道这股不安从何而来,因何而起。
北州已经很久没有传来消息了,最近的一次还是半个月前,那时的战事很顺利,北蛮已经被逼退至边关。
不过……先前已经派了屈静白去,应当不会出问题的。
阿竹望着他,看了看手中的饴糖,抿了抿嘴后将糖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