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像他这样的巨商富豪出身,能在满清入关以后散尽家财募兵抗清,却又令杨振无比敬佩,对他来说,将这样的人招致麾下,是他的无上荣幸。
“你就说是不是吧?”杨振看着那个兀自单膝跪地惊愕不已的于乐吾,再次问了他一遍。
“正是。却不知都督从何得知?”
听见于乐吾如此说,杨振心中高兴,当下哈哈一笑,继续问他道:“令尊可还在?”
“家父——,已不在了。”
面对杨振提出的一个又一个令他感到意外的问题,于乐吾既然听不明白,当下也就干脆不再去想,杨振问什么,他就径直如实答什么。
“令尊可曾于崇祯二年冬自募义士赶赴京师勤王?可是在京师城外遭遇东虏而壮烈殉国?”
“这些陈年旧事,都督如何得知?”
“你莫管我如何得知,你只说是也不是?”
杨振一句紧接着一句的询问,终于将于乐吾这个身材高大仪表堂堂的威武汉子,问得说不出话来,默默无语片刻,或许是他想到了崇祯二年阵亡的父亲,当下虎目含着泪,声音哽咽着说道:
“于七不孝,当时身在跟前,却不能以身救父,反倒令父亲大人为了救下我这个新中的武举,惨死在东虏马蹄之下,死无全尸。于七不孝啊!”
说到这里,于乐吾一时思及当年情景,再也挺不住心中伤痛,突然扑通一声,双膝跪在地上,冲着京师所在的西南方向嚎啕大哭起来。
这个突如其来的情况,简直出乎在场所有人的预料之外,包括与于乐吾同行了一路,相处了两个多月的杨占鳌、严省三、郭小武三人,都完全惊呆了。
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连他们都不知的这些事情,杨振自己在松山城里,从来没有去过登莱,却又是得知这些事情的呢?
众人一会儿看看稳如泰山的杨振,一会儿又看看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的登州豪强武举人于乐吾,一时间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其实,杨振确定了眼前这个于乐吾就是历史上在登州府起兵抗清的于七之后,对于这个于七,他所了解的东西还有一些。
比如说,这个于七与戚继光的关系。
戚继光是杨振最崇拜的明朝武将、民族英雄之一,而他之所以对历史上的于七记忆尤深,除了于七散尽家财起兵抗清的义举之外,就是这个于七与戚继光的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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