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朝人兵马的战力,他是很清楚的,就算朝人的水军有几分胆量,可也绝对不敢这样明目张胆攻击镇江堡。
再说了,就算朝人水军统御使林庆业及其部下不知死活,铤而走险,可是他们又从哪里得来的重炮呢?
莫说朝人根本没有铸造重炮的能力了,就是有能力,他们也不能铸造重炮。
因为大清国根本不允许朝人铸造重炮,包括朝人以前拥有的稍大一点的火炮,也都被收缴一空了。
这一点,艾席礼很清楚。
所以,当他听出镇江门外的炮声与自军拥有的天佑助威大将军重炮几无二致之后,他就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于蹊跷了。
再联想到三月里清剿金海镇的大清军队撤退时丢掉了随军携行的全部重炮,而朝人船队从海上来,有可能会路过金海镇已经控制的岛屿,艾席礼就更加疑虑重重了。
在他看来,杨振那厮最擅长的就是设伏了。
此时城外炮声隆隆不假,可就是不见有人来摸城,这一点让他嗅到了一丝调虎离山引蛇出洞的熟悉味道。
这个时候,将押送粮草入城的朝人兵马派出去抢夺码头上的船队,恰恰是一石二鸟之计。
一来,可以消除城内潜在的隐患。
二来,也可以试探出城外到底有没有埋伏。
“艾席礼,本王派了城中朝人兵马出城作战的同时,你也不能闲着,立刻集结了城中旗营马甲兵步甲兵,弓刀在手,甲胄在身,一旦朝人步卒探出了城外的虚实,你们须随时做好出城歼敌的准备!”
“嗻!”
镶蓝旗螨洲固山额真艾席礼领了命,匆匆离开,前去传令召集城中旗营的所有马兵步兵披甲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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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个被济尔哈朗踹得口鼻出血的朝奸韩润,自然是自告奋勇领了命令,亲自前往柳林率军驻扎的东城根下的城内粮草营,传达济尔哈朗的军令来了。
韩润在济尔哈朗或者尼堪这样的螨清贵人面前,是命如草芥的奴才,挨打挨骂那是常有的事情,他也早就习惯了,几乎是逆来顺受,丝毫不敢有抗拒或者抵触的情绪。
包括济尔哈朗和其他螨清贵人对朝人的蔑视和不信任,他也只是把这种蔑视和不信任归咎于其他的朝人不争气不配合。
比如济尔哈朗愤怒之余踹他的那一脚,他就把因此而来的怨恨,转移到了在城外江面上率领船队炮击镇江堡的林庆业身上,简直恨不得吃林庆业的肉,寝林庆业的皮。
与他在清人面前奴颜婢膝截然不同的是,当他来到自己的同胞面前,也就是其他的朝人官将面前,那就完全是另外一副高高在上的面孔了。
“你们这些该死的贱隶,睁开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了,我是大清内国史院朝馆理事官韩润,快去叫平安道兵使柳林出来见我!”
韩润带了几个仆从,打着火把急匆匆地从定海大将军府,来到柳林率军驻扎的粮草营附近,隔着老远,就被朝人步卒在粮草营外围设置的拒马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