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要走,他本意是打算找个理由让她出去放松一下,他不在乎她能不能劝动翟天明的妻女回来,只是不想让她整天担心。
差不多这周过去,他就能解决春山医院的融资问题,他不想她每天惶恐担心,这才想了这么个法子。
没想到话赶话,就将话说到了这份上。
可话已出口,没有余地。
天光渐弱,屋里慢慢暗下来。
他忽然起身离开,她叫了一声:“阿止。”
声音太小,他在气头上,没有听到,人已经出了门。
她追上去,看见他连桌上的果仁都没有拿,他是真的生气了。
可是她也没有做错什么呀,她只是站在女性立场说了几句客观的话,怎么他就突然爆发了。
一定是压力太大了。
她最近一直在跟他闹脾气,春山医院的融资压力,繁星那边他也要兼顾,还有他最近戒烟还在戒断期,重重压力之下,脾气不好也能理解。
她忽然追出门去,从楼梯俯瞰下去,看见他已经下到了三楼,举着手机似乎是在打电话,她不好叫他,只得追下楼去。
周止举着手机,眼神冷峻烦躁:“你先别回来,去一趟海南,海南这两天有个金融峰会,你代表我去参加顺便领个奖,发言的时候提一下春山医院……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要我教你吗?”
他语气陡然严厉。
楼上突然传来一声“啊!”
倏地,周止脚步一顿,仰头看楼上,不确定地问:“辛夷?”
一只手从四楼楼梯中间伸出来,冲他招招手,像是求救一样。
周止一颗心揪起,挂了电话,重新上楼去,在四楼的位置终于看见坐在楼梯上,一手扶着腰的路辛夷。
小主,
她听见他脚步声逐渐靠近,抬起头来,定定神,笑了笑:“我没事,跑太快,脚滑了一下。”
她坐在中间转角那里,左脚拖鞋脚背上的棉布已经炸开了,前面不远处就是墙,想必是脚滑了,身体惯性前倾,头险些就撞上了墙,
他看见她额头沁出了细密的小汗珠,可以想象刚才情形有多惊险。
她惊魂未定,却还要在他面前笑出来。
他弯下腰,要抱她,她不想累到他,一只手搭上他宽大的手掌,抓牢,借着他手掌上的力道自己站了起来。
他意味深长看她一眼,眸色欲深,浓如黑渊。
她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老实地勾住他脖子,他将她打横抱起,一步一步走上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