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北的房子里有几个牛羊棚,牛棚下面是一个地窖,很深很长的地窖,已经被他们挖通,连通河道和村南……咳咳咳。”
话还没说完,朱半山咳嗽的厉害。
据医馆的大夫说,虽然死里逃生,但可能会落一辈子的肺痨,所以近日尽量不要叨扰,多静养些时日。
刘延之很快就抓住细节,问道:“河道?可有水运?”
“不知道,通判统管云州水运,这对他来说不难,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咳咳”
朱半山说完像是用了半条命……他现在本来也就半条命了。
刘延之将供词理好,朱半山画完押后,揣进自己的内衬里,紧紧收好。
此时,朱半山开口问道:“同知大人,如果王家兄弟伏法,可否饶我家大姐和她女儿一命?”
刘延之严肃说道:“私藏甲胄,等同谋反,此事关系重大,我与太守大人会上报朝廷。即便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
朱半山跪在床案上,重重磕了一个头:“那我就……先谢过大人……咳咳,另外……替我谢谢恩公,有需要的话,我定肝脑涂地。”
刘延之点了点头,便回了府衙。
刘延之没有叫来众人,而是自己一个人这份供词反复的看了几遍后,拿出一张地图标记出动词中所提到的地点以及云州的河道。
如此这般,折腾了一宿,直至鸡鸣,他才轻揉太阳穴,伸了伸懒腰,趴书案上小憩片刻。
哐——!
他的房门被一脚踹开,卢辉气冲冲的走进来。
刘延之抬眼看着他,没好气儿的说:“啧,我说卢大人,您这是作甚?”
卢辉问道:“你昨晚提审了?”
“我可没提!审!,我是到医馆审的。”刘延之故意将“提审”二字拉了个长音。
卢辉继续问道:“你这样做,就不怕打草惊蛇?”
刘延之说:“我断定,他不会相信朱半山还活着,我们做得越逼真,他就越觉得我们在欺诈他。”
卢辉突然明白,说道:“所以你去医馆,是故意卖的一个破绽。让他觉得你在演戏。”
刘延之得意的将自己做好的笔记以及动词呈现到卢辉的面前:“没错,供词在此,而且我还做了梳理。请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