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日日夜夜都生活在仇恨中,如今回头望去,竟识不清自己的面目。
他觉得悲凉又无力。
那个孩子很像哥哥,果断冷静,说死就死毫不犹豫。
哥哥死前说:“阿泽,我死后,你走远点,不要再趟这滩浑水,朝代更迭是历史常态,若燕国之下百姓安居乐业,又何必徒生杀孽。”
“两方争斗 ,最终受苦的依旧是百姓。”
容兰泽闭上眼,面容安详,嘴角黑色血液溢出。
这世界上的荣泽早就死了,活下来的是女子容兰泽。
燕然没有公开容相就是前朝后代之人,也没有公开他是要篡位之人,他依旧是燕国最伟大的丞相,他死那日,百姓自发组成队伍,跟在棺材后面,足足跟了有十条街长。
青棠的遗愿是不入墓葬,不冠诸姓。
花漪梳起已婚夫郎的发髻,外披红色嫁衣,内着白色葬服,面色冷静,在大雪之日将青棠带走。
“我冠她之姓,我是她夫,她以白狐为聘,我要带走她的尸身,谁敢阻拦。”
白狐蹭在青棠身边低声呜咽。
花漪忍着鼻尖酸涩,颤抖着将她抱在怀中。
“阎军实为土匪,得将军青睐,有幸为军,将军曾下令,不顾一切护着花公子,我们自知资质不当,今舍下战甲,弃掉军马,护将军主君离开,望诸位莫要阻拦。”
阎君众人目光坚毅,眼眶微红。
最后,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谁也没脸拦住他们。
上官曦呕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齐藏月正在厨房做猪肘子,希望妻主能把女儿带回来。
他想跟她道歉,错不在她,她还是他的孩子。
可惜等来了一个惊天噩耗。
那一日,将军夫郎得了失心疯的消息便传了出去。
燕羽赶到京城之时所有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她闯入皇宫,大力甩开挡着拦着她的人,一路疾行。
一脚踢开殿门,见到燕然,双眸迸发出汹涌的恨意,眼底猩红一片,二话不说一拳打上去。
“你怎么护的人,你怎么护的人!!”
燕然一动不动,面色冰冷。
燕羽停下手,眼泪落下,死死的地盯着她,声音低沉嘶哑。
“我早该知道,你这个虚伪的小人,只在乎你的皇位。”
“她是前朝后人那又怎样,你是皇帝,你护不住吗?”
燕然抬手擦掉嘴角的血,微低着眸,瞧不清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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