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棠语气放柔,把僵硬的人领着坐到沙发上。
他像是失去灵魂的木偶,任由她牵引着前行。
两人都坐在沙发,青棠才沉思着开口。
“我知道,你认出我了。”
宴睢想要张口否认,喉咙却似被堵住一般,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只有眼眶,在她平静熟悉的目光下一点点染红。
像是委屈极的孩子,眼巴巴地瞧着她。
青棠沉默几秒,继续开口:“我也没想到我会回来。”
“对不起。”宴睢终于将话从嘴里一字一句地挤出去。
他声音沙哑,哽咽。
青棠轻轻地摇了摇头,对着他的眼睛,认真地对他说。
“阿睢,不要跟我说对不起,那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自作自受,你是被我牵连,成为别人的刀。”
“这不是你的错,你记住,永远不要为此感到愧疚。”
宴睢情绪终于达到极点,他又回忆起那天满手鲜血,他的哥哥气息全无的记忆。
他红了眼,眸中热泪滚落。
“对不起,哥,对不起。”
他崩溃地跪在青棠前面,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神色如同陷入某一个可怕的幻境中,绝望又悲伤。
他有些失智了。
青棠不知道那天的一切对他有多么大的打击。
他亲手杀死自己的哥哥,日日夜夜都备受煎熬。
他想要杀死自己陪她而去,偏偏那个男人将他看得紧紧的,不给他任何自杀的机会。
他说,哥哥希望他活着。
要他好好护着哥哥留下来的产业。
于是,宴睢收起崩溃的情绪,接手哥哥的产业,学着她的样子,支撑起偌大的家族。
他不敢让自己停下来,他只能让自己不断地忙起来,才能忘记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
每个夜晚是他最难熬的时候,安静的夜晚总能让他想起哥哥。
他的梦从那一天开始都是噩梦,梦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哥哥。
在一段时间的折磨下,他的精神临近崩溃,只能凭借着安眠药入睡。
看着他悲痛欲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青棠终于意识到她的死对从小养在她身下的宴睢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她像小时候一样,在他哭的时候,将他轻轻抱在怀里,手轻拍着他坚硬宽广的背。
明明不是一个人,身上气味却神奇的相似。
宴睢睫毛上沾满晶莹剔透的泪珠,那么大个人,哭得样子却和小时候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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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让人看见这个煞神掉泪,怕是要惊掉下巴。
他头埋在青棠脖颈处,眼泪落下的微凉透过衣襟传到她的身上。
他没看见,青棠脸上柔和的神情。
宴睢十岁的时候,是一个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