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月山动作一顿,沉默片刻后轻声道:“根据你的脉象……也就半个月吧,哪怕有奇珍异宝吊令命,最多也不会超过二十天,你已是神仙难救。”
姜淳越笑了笑:“那也够了,就是不能再亲眼看看家乡的风景了。”
“我还记得家门口那棵大榕树,听说是七世祖亲手种下的,我以前小的时候总爬着玩,转眼这么多年过去,却再也见不到了。”
俞月山低着头收拾药箱,忽然冒出一句:“后悔吗?”
姜淳越闻言一愣,随即有些倨傲笑了起来:“呵呵呵……后悔?我姜淳越活了六十多年,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后悔,也不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
俞月山有些无奈:“你总是这样,但是老话说得好,人狂自有天收,现在也是你的命数到了。”
姜淳越倒是显得无所谓:“无妨,人总是要死的,最起码……老夫没有愧对列祖列宗。”
“没有愧对吗?”俞月山却不认同:“从先皇的时候,皇家就看你姜家不顺眼,你们不是不知道,可为什么不知道收敛?”
“若是你们知道什么叫为人臣子,或许就没有今天的祸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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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淳越转头看向俞月山:“老俞,你家人丁不旺,不会懂的,到了我们这个程度,就不是某个人能说的算了。”
“就像一个没有人马牵引,却停在陡崖的马车,停不下来的,要么一直这样横冲直撞来到宽阔无垠的通天大路,要么摔下悬崖粉身碎骨。”
见俞月山还想说些什么,姜淳越艰难的摆了摆手。
“好了,别说了,这些话你说不合适,我本就命不久矣,不能再拖累你,慎言吧……”
俞月山再度叹了口气:“你要早有这个觉悟,该多好……”
说罢,俞月山背起药箱推门头也不回的离开。
姜淳越看着俞月山苍老的背影,无声的笑了笑,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或许……这就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
说完,姜淳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淳越再度睁眼时,发现姜皇后正坐在不远处的桌旁。
姜淳越眼睛猛然瞪大:“皇后娘娘,您……”
姜皇后摆手打断姜淳越的话:“二叔,这里没外人,就别这么称呼了,这个称呼……听着令人厌恶。”
姜淳越微微一愣,随即释然的笑了:“是了,这个称呼的确不好,纯儿,你来这里做什么?”
姜皇后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纯儿,姜纯,这名字听着真是……好陌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