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街上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
客栈里的考生们在房间待不住了,纷纷到了一楼大堂,三五围成一桌,或喝茶或点两小菜喝酒。
好转的沈逾白也被沈知行拉下来,一桌人点了壶茶,就着一些糕点边吃边等。
好巧不巧,大才子冯旦坐在他们隔壁桌。
“听说沈三元病得厉害,到处找大夫,想来此次乡试殚精竭虑,必定能中了。”
冯旦似笑非笑地对着沈逾白道。
四周若有似无的目光就飘了过来,绕着沈逾白的脸飘了一圈又一圈,就等着看沈逾白的笑话。
沈逾白端起热茶戳了口,捻起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口,这才道:“谁也左右不了乡试,不过月余,这位兄台就忘了此话,记性实在不好,往常背书颇为费劲吧?”
冯旦怒道:“我乃上上届院试案首!”
他从小就被称为神童,天资过人,更在院试中得了案首,怎么可能背书都费劲。
沈逾白轻轻转动茶杯,又道:“既然院试成绩如此之好,想来乡试也是信心十足了。”
虽然是同样将冯旦架起来,可用词完全不同,让冯旦想借题发挥都不行。
又在沈逾白面前落了下风,冯旦心烦意乱,冷哼一声,干脆与同桌好友喝酒,只是目光始终往外瞥。
很快就有报喜队伍在这间客栈停住,敲锣打鼓中,报喜之人高喝:“恭贺丰源府宁江县刘正德刘老爷,喜中开元四年安阳乡试第八十七名。”
“我中了!我中了!”
一连串的惊呼从大堂中央一个桌子传出,一个精瘦留着山羊胡子的老人跳起来,因过于激动,将桌子推出去老远,桌上的酒壶纷纷落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那山羊胡子老人扬天大笑,又是老泪纵横,状若疯魔。
报喜之人见状只能再次高唱提醒。
他们特意跑这一趟,为的是赏银,老爷就算再高兴也不能忘了此事。
狂喜的刘老爷当然记不得此事,给他送考的人终于从欣喜中反应过来,赶忙掏了银子去道谢。
客栈众人或羡慕或嫉妒,不过还是满怀希望地看向门口,等着下一个报喜之人。
不过几个呼吸,又有穿着喜庆的报喜队伍吹吹打打停在客栈门口。
“恭贺建康府淮安县沈知行沈老爷,喜中开元四年安阳乡试第七十九名。”
沈知行正埋头剥花生,还嘀咕了句:“怎么这人与我同名。”
沈泽兴奋地跳起来去拉沈知行:“就是你!知行你中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