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响起动静,江氏往外看去,就见是沈逾白背着布包回来,两人立刻噤声。

沈逾白好似没注意到这边的窥探,直接进了主屋。

沈老爷子躺在床上,苍老干瘦的大手端着旱烟杆一口口抽着,两边裤腿被撩到膝盖处,小腿肌肉抽搐着,显然是累狠了。

郑氏坐在一旁骂着什么,见沈逾白进来立刻闭上嘴。

自从老爷子让沈逾白来主屋吃饭后,大家并没有惹上痨病,对沈逾白也不像以前那样躲闪排挤。

沈逾白恭敬地给两人行完礼,才道:“家里田地多,阿爷与大伯两人辛苦了。”

沈老爷子浑浊的眼珠子动了动,缓缓看向沈逾白。

这两日家里闹得厉害,他抓了老大一起下地,为的就是维持住他当爹的脸面。

只是除了逾白,没人对他说一句辛苦。

郑氏只会一直骂骂咧咧,秀莲跟着她娘一唱一和。

他神情缓和了些:“总不能都撂挑子。”

沈逾白垂眸:“光靠阿爷和大伯,地里的活必定忙不过来,怕是会影响收成。”

沈老爷子烦闷得厉害。

这正是他急的地儿。

除了沈守信的120亩地外,沈家还有27亩地。

平常二房三个壮劳力加上大房的沈守忠和老爷子,才能维持庄稼长得不差,一旦农忙,就要找短工。

也是这两天,沈老爷子才发现二房三个壮劳力每天要干多少活。

心里除了恼怒外,对二房也多了些愧疚。

“有本事你娘和二房天天不吃饭,看能顶得过几天!”

郑氏怒道。

“爹请短工吧,有钱还怕没人干活吗。”

沈秀莲蛮横道。

沈老爷子被烟呛得咳了两声。

一个短工一天要20个大钱,三个就是60个大钱。

这还是农闲的价,农忙时要再往上涨五到十个大钱。

一年下来得花多少钱。

家里就算有点钱也遭不住这么花。

沈逾白道:“地里的活儿可以多花钱请人来干,父子离心就难修复了。”

沈老爷子又抽起旱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