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怔仲,心好像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捧着,那股暖意传到鼻尖,却让她鼻头泛酸。
再落笔,字便少了许多棱角:“就算你留了,也会被盗墓贼偷走,我还是得不到,怎么办?”
沈逾白:“那就留些旁人不要,又能埋在土里不烂的东西。”
苏锦惊了下:“比如碎瓷片?”
沈逾白:“碎瓷片倒是不会烂掉,只是如此一来苏姑娘只能了解越朝的瓷器,若能将越朝全貌记录在瓷片之上,对苏姑娘的研究大有裨益。”
苏锦目瞪口呆。
她并未告诉沈逾白墓地里瓷片的具体信息,他竟能想到用瓷片写字记录,与墓地主人的做法完全一致!
难道她正在挖掘的真的是沈逾白的墓?!
眼底酸涩的厉害,苏锦用手背狠狠揉了下,却并未缓解。
强烈的愧疚感让苏锦嘴唇颤抖,鼻尖迅速泛红。
沈逾白死在了五千年前,而她在他死后还不让他安眠。
苏锦紧咬下唇,忍着愧疚在纸上写下三个字:“对不起!”
她太残忍了。
残忍到不只告诉沈逾白的死,更残忍地将他墓地被偷盗被她挖掘的事情也告诉他。
接下来无论沈逾白做什么,那死亡的阴影始终伴随着他,不会让他有片刻的喘息。
屋子里突然出现一股沁人心脾的果香,苏锦看活过去,却是一串绿色的葡萄。
旁边放着一张字条:“有生便有死,苏姑娘又如何能阻挡。逾白虽在五千年后已尸骨无存,却因苏姑娘而见识到后世光景,已是比之他人幸运许多。”
“便如这串葡萄,便是被吃了,也能留下葡萄籽,但凡落入土里,又能生出葡萄藤,开花结果,墓地便是我留下的籽,还望苏姑娘帮逾白好生研究,让文化传承开出娇艳的花。”
长长的一番话,让苏锦内心仿若被拨动了的琴弦,久久无法平静。
她实在难以想象沈逾白怎么能如此坦然面对生死。
本来是她挖了他的墓,如今却被他委以重任。
苏锦心中轻松不少,捻起一颗葡萄送进嘴里。
一股酸味瞬间弥漫整个口腔,让她眼泪水不要钱地往外飚。
她嫌弃地把那串葡萄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