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堂堂知州,若在这些山长面前都要夹着尾巴做人,便愧对自己的品阶了。
李昌盛等人虽也算官,也参与秦家的派系斗争,却还是以教书为主,哪里遇到过如崔明启般直白之人,一时间均是面红耳赤。
那些县学山长自不敢对战堂堂知州大人,李昌盛却是不怕。
“知州大人这是何意?”
崔明启眼皮一掀,嘴角挂上一抹嘲讽:“李山长既然不懂,本官便说得直白些,你们判卷有失偏颇。”
不过一个府学山长,仗着有秦家撑腰,竟敢与他叫板,不自量力!
李昌盛一向受众人敬重,哪里遇到如这般指着他鼻子骂的行径,一时间竟气得胡子颤得如得了羊癫疯。
可他再不敢与崔明启对战。
若真惹恼了崔明启,怕是崔明启要说出更难听的话语来,到时就是他自己下不来台。
坐在上首的薛玉书端着茶杯静静品茗,如今见双方终于论出输赢,才悠悠开口:“崔大人以为该当如何?”
崔明启朗声道:“本官以为该将所有出圈试卷拿来重判。”
“明日便要发榜,上千份考卷如何能审完!”
一名县学山长惊呼。
“放榜日子早就定下,贸然改变,如何向圣人交代,如何向朝廷交代,如何让千千万万考生交代?”
又一名县学山长直接将此事无限拔高。
往常他们都是靠着李昌盛,如今见李昌盛无法以一己之力对抗崔明启,他们也不敢懈怠,纷纷帮腔。
薛玉书见状,又拿着杯盖拨弄着茶叶,仿若此刻这便是最紧要的事。
崔明启却不惯着他们,当即道:“科考为我朝选举贤良,尔等以一己喜恶判卷,若让明珠蒙尘,致使朝堂损失良才,尔等又如何面对圣人,如何面对朝廷,如何面对天下百姓,又如何面对千万考生?”
不是只有你们一群酸儒会拔高。
那些山长哑口无言,最后也只得以“来不及”为由头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