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下去,怕是跟不上沈逾白的脚步。
或许这辈子,他就要止步于秀才,而沈逾白一旦养好身子,便是天高任鸟飞。
沈逾白静静看了他一会儿,才道:“我观你文章还欠些火候,再苦练三年也就差不多了,只是你的策论终究差了些,好在县学有抵报,你可多多翻看钻研,以期厚积薄发,三年后上桂榜。”
沈知行羞恼:“你莫不是那狐狸精转世,专能看透人心。”
沈逾白笑道:“我身子弱,一人定然是撑不起沈族的,还需你这个帮手。”
若一个家族是凭着一人之力撑起来,便如空中楼阁,只有一时繁华。
一旦那领头之人出点意外,家族便会迅速衰败下去。
需辈出的人才成为家族基石,家族才能长盛不衰。
便如那秦家,不也是靠着一代代积累才有了如今的权势。
沈知行心中激荡,面色潮红,一双眼透着名为野望的目光。
很快,却又黯淡下去,深深叹口气:“安阳郡囊括九府三州,赴考秀才几千有余,桂榜上不过容纳百数,想要出头谈何容易。”
他与沈逾白不同。
沈逾白若不是被病情耽搁,以他的才学天资,怕是早就中举了。
他苦读二十多年,才堪堪中秀才,可见资质平平,想中举是难如登天。
何况……
沈知行面露一丝痛苦,迟疑片刻,还是向沈逾白吐露心声:“县学的诸位先生都说我资质愚钝,不如早早想出路。”
院试结束,沈知行排名虽不高,到底还是考中了秀才,以他的成绩只能入县学。
不过沈知行已经很满足了,族里流水席结束,他立刻收拾东西去了县学。
原本想着去县学能结交三五个同窗好友,往后一同考科举,一同做官,也能积攒人脉有个照应,谁知去县学第一日便被几位授学的先生轮番羞辱。
自此,县学学生都对他绕道而行。
县学本是四人一间号舍,另外三名室友连话都不与沈知行说。
沈知行本就觉得自己是靠着沈逾白才连过府试和院试,又在县学受了半个月折磨,越发怀疑自己。
沈逾白起身,给他倒了杯热茶,在沈知行惊讶的目光下,他道:“此事是我拖累了你,你。”
他将自己与秦家的恩怨据实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