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岁以前是,十五岁以后偶尔也会在这里住。”
他这样回答她,打开门后,重新拉起她的手,带着她走进去。
“不过以后就会是我们常住的地方了。”
他去收拾东西了,泱肆自行参观,走了一圈,简单到简陋的房子,除了生活所需的必备品之外,并无多余的东西。
这个房子跟这个雪村一样,冰冷,潮湿,没有温度。
这里没有烛火,除了厨房的灶台,像是为了活下去应付饥饿而准备柴火之外,没有任何地方能够看到可以燃起温暖的痕迹。
泱肆想起在国师府时,也是这样,他从不给自己的屋子里备暖炉、热水、火烛。
他好像从不需要这些东西,习惯了待在阴暗和寒冷里。
江衎辞端着火盆进屋时,便见那裹着绒毛披风的人站在屋里无声落泪。
他立刻放下火盆上前去,将她抱进怀里。
泱肆紧紧回抱他,一边落泪一边说:“你为什么过得那么辛苦?莫辞,你为什么那么让人心疼……”
江衎辞轻拍她的后背,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化解:“不辛苦,我又不怕冷。”
可她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来,哭得比他这个经历过的人还委屈:“可你一直自己一个人,那么多年的时间,那么孤单,每年还要走那么远的路去京上见我……”
简直无法想象,他过去的二十余年,是如何在这样一个没有四季,没有阳光的地方撑过来的。
而且他每一年,都要跨越万水千山走到她面前。
尽管,只是为了远远看她一眼。
火盆里燃烧旺盛的火光映着她伤心的脸,眼见她愈哭愈伤心,江衎辞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慌乱地抹去她的泪。
这又不是她的错。
更何况在此之前他从未觉得自己很孤独。
因为他这一生都是这么过的,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若不是,她在去年的冬,给他带来了阳光和温暖,他可以一辈子这么过下去。
可是当他从皇陵的祭坛死里逃生回到雪村之后,他才知道,什么是暗无天日。
分明他每一年夏秋都是这么稀松平常着过来的,可是这一次,他却觉得如此难熬。
他第一次憎恨夏天的漫长,让他不能在冬日风雪的掩盖下,赶快回到她的身边。
小主,
在他们抵达前,凛寒就已经派人送了许多物资过来,完全可以将这里重新大变样,确保她不会过得跟他一样苦寒,让她在这里也可以得到温暖。
只不过他想亲自动手去做这一切, 想亲自把他们的家完善,所以那些人放下物资便离开了,他特意嘱咐凛寒,没有让人动过这里的东西。
他意料她看到这里的一切之后会心疼他,可怜他,但真当如此时,他仍比预料中看不得她伤心。
“可是我已经把你拖进来了,你以后不要嫌弃我连累你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