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没炖汤。
梁竞舟非要给陈晏做叫花鸡。
无非就是一顿饭,陈晏把洗干净的公鸡递给他,自己回屋装手表。
明天送煤炉子的要来,估计还得耽误点时间。
院子一角。
梁竞舟蹲在地上,从窗户正好能看到他的背影,双手糊着泥巴,家里没有荷叶,他就用河边的粽叶包的。
地上挖了个坑,一层层裹裹好,梁竞舟信心十足的把鸡放进去。
上边围了个三角形的空间。
玉米瓤子烧火,他在水井边把手洗干净,甩着水珠凑到窗户边。
“陈晏,闻到香味没。”
火才刚点起来。
连烟都没冒。
陈晏认真点头,“香,我都流口水了。”
梁竞舟眼睛亮晶晶,跟只得了骨头的小狗似的,“一会两只鸡腿都给你吃。”
他对人好的办法匮乏的厉害。
陈晏偏偏挺吃这一套,于是笑容里也带了真心实意,“好。”
初冬晚上黑的早。
太阳还没下山,月亮已经爬上夜空。
陈晏组装好两只手表,放回盒子里,刚要盖上,凭空一声怒吼!
“鸡!我的鸡!”
东屋点了蜡烛。
陈晏手一抖,手表盒子重重压住手指,她疼的眼圈一红,差点哭出来。
梁竞舟拎着惨死的鸡,冲过来寻求帮忙,“陈晏鸡变糊……”
突然对上陈晏通红的眼眶。
梁竞舟从没见过陈晏哭,她永远沉静恬淡,只有很少很少时候,极开心了会眼睛掺杂着星星点点的笑意。
漂亮的不像话。
他动了下手指,刚扒出来的鸡滚烫,原先被啄的伤口那么小都告状的梁竞舟,手心红了一片,他如同感觉不到疼,看着陈晏的眼睛。
“陈晏,你哭起来——”
“很好看。”
陈晏就想把那只糊鸡砸到他脑门上。
掰开手表盒子,手指压出一道红痕,梁竞舟眸光一暗,清清嗓子,“算了,今天不适合吃鸡。”
“陈晏,换件厚衣服,老子带你出去吃。”
路面残留的雨水结了层薄冰。
车轮碾上去发出清清脆脆的声音。
经过村里的诊所,里边竟然还没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