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韵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为了自保,她只能实话实说:“奴婢……奴婢是听医师阁的刘府医说的。”
“医师阁?刘府医?”蓝彤鸢有些诧异,说实在话,她入府三个多月,连医师阁在哪儿都不知道,更不用说里面都有哪些府医。权贵之家一般会在府内养府医,这她是知道的,只是更让她好奇的是:“你是如何认识的刘府医?若我没记错,我入府以来,身体康健,并未请过府医,他怎么对我如此了解?”
竹韵支支吾吾了半天,并未说出所以然。但蓝彤鸢看出其中的蹊跷,立即将刘府医之事告知离亲翊琛。离亲翊琛算准言兴玉今日会来,便一早让人备下了风筝。
刘府医和赵府医并不住在睿王府,因而在封府之际,他们无法像往常一样按时来王府点卯。离亲翊琛心下更是着急,若刘府医有问题,这无疑给了他逃跑的时间。
可蓝彤鸢并不悲观,竹韵的表情出卖了她,她与刘府医之间的关系一定不一般,竹韵是比刘府医更好的突破口。
正好被禁足,无事可做,索性她便陪着竹韵耗了起来。
毕竟是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姐姐,她知道,若真的交给离亲翊琛,竹韵大概率没了下半辈子,她才只有十五岁,刚及笄,人生才刚刚开始。她不姐姐花朵般的年纪,就这么葬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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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竹韵在供出刘府医之后,就再未开口。无论蓝瞳鸢如何威逼利诱,竹韵依旧咬着牙,白着脸,低着头。蓝彤鸢有的是耐心,她悠悠的开口看向苏禾:“苏禾,你可就见过刘府医?这是个什么样的人?”
苏禾歪着头,仔细想了想,俏皮的说道:“姑娘,奴婢就见过刘府医一眼,记得他好像是二十七八的年纪,生的相貌堂堂,医术应该很高,那日他盯着姑娘索取用的登记造册药材,看了老半天,嘴里还一直不停的嘀嘀咕咕。”
“但是他声音太小,奴婢并未听清刘府医所说。”
苏禾一边说,一边给蓝彤鸢敲着肩膀,嘴角带着笑,看了一眼竹韵,揶揄道:“姑娘恕奴婢多嘴,那日奴婢见到竹韵姑娘眼巴巴看着医师阁,那眼神的方向,似乎就是刘府医。”
竹韵的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不由自主的握住顺着腰间垂下来的丝带。
看着竹韵的表现,蓝彤鸢心下了然,她柔声道:“竹韵姐姐,我无意与你为难,只是你涉世未深,你怎知刘府医是真心待你还是利用你?他不住府内,现在睿王府被封,若他真的做了什么不利于三殿下的事儿,他有足够的时间来逃跑,只留姐姐自己在这儿扛着,只是姐姐,此事你真的抗的起么?别忘了你生母的身契还在长公主手中,若此事被长公主知道了,你觉着长公主会怎么做?”
蓝彤鸢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静静的等着竹韵开口。
未能进入睿王府的言兴玉,只得回到大理寺,路过珍草堂时,他发现排队的人,已经比他来时更多了。东怀好不容易探听到了医馆的情况,迫不及待的告诉言兴玉。
这医馆的主人是一个白发苍苍的白胡子大夫,名叫白决明。听说脾气格外怪异,只给自己看顺眼的病人治病,入得了他的青眼,看病分文不取,入不了他的青眼,即便是黄金万两,也不会给诊治。若病人非要答谢,他便留一件病人自认为最为重要的东西做谢礼,可以是病人自己的做的一顿饭、也可以是一颗完全不值钱的石头,对病人而言却是最为珍贵的。
而对于达官贵人而言,这位白胡子大夫要的,亦不是金银,而是让达官贵人为他做一件事。
听到这儿,言兴玉对这位珍草堂的主人更加感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