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的脸色如好看不到哪去,沉声道:“握笔要正,手腕要稳,落笔要平。”
“你的手不要抖!”
“下笔不要歪!”
“……你的手腕没力气,就这样举着一上午吧。”一刻钟后嬷嬷对冷衣彻底失去耐心,让冷衣把写字的正确姿势定住一上午,而她坐在一边的竹塌休闲自在。
微风见冷衣被骂首先愉悦地笑了出来,仿佛见到冷衣吃瘪她就胜利了。夏花那又充满傲气的小脸也露出微笑,不过比起幸灾乐祸,她更为冷衣的威胁程度降低而对她少了些许敌意多了些许平和,紧张的神经也略有放松。可等她抄完一遍诗文再看冷衣时,她心里又敲响警钟。
冷衣一直沉默地坚持。
琢玉阁的教规以严厉为首,嬷嬷说了让冷衣握笔一上午就是一上午,若冷衣的手稍稍放下或者脊背有所松懈都会吃嬷嬷的一记戒尺,冷衣已经挨了两三次打了,可即使如此冷衣也一声不吭,慢慢地如果自身有所松懈也会自己纠正。这样的意志力夏花不敢说能比得过。
豆大的冷汗渐渐从冷衣的额头渗出,冷衣感到世界慢慢变得模糊,就连右臂的痛感都麻木了,唯一可以清晰感知的是自己艰难的喘息。在这种时候,往往会于身体内部升起一股不知名的倔强将她支撑,她绝不轻易放弃,也绝不认输。
嬷嬷一开始还冷眼旁观着,慢慢地有些坐不住了,她似乎第一次见到这样能忍的小孩,如果是大哭特哭的孩子她定会让她们提一上午的笔,但冷衣沉默得可怕,最后她见冷衣整个人都在止不住地发抖,连忙喝道:“够了,放下笔。”
冷衣置若罔闻。
嬷嬷以为她快晕倒了没听清,于是再说了一遍。但没想到冷衣微不可闻地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
“我说,你算什么东西,让我举就举,让我放就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