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贺秋也不理会,突然驻足转身看了看跟在身后的谢毓晚,谢毓晚心上明了,他烦躁这些声音,将袁殊交给银子牵着先走,与他同行去了另一条路。
他缓步走在身边,不知道在想什么,邱明杰便在皇后寝宫,想必他是知道的,只是当初他和兄长二人那般崇敬之人,如今再也回不去了。
他为什么留着他呢,可能也是想念当年他们二人曾在邱家一起听学,这世上与谢祁有关的故人不多了,都死了就没人再跟他说谢祁了。
“三哥哥,邱家不过一群愚忠之辈,倒是多年累积有些笼络能力,留着日后尚有可用之处。”
谢毓晚知道那帮人如何叫嚣不重要,如何处置是在袁贺秋一念而已。
前面的人负着手走在前面,连谢毓晚的试探都想象成了以前她跟在谢祁身后叽叽喳喳的声音。
他走在以前他们同走过的路,好像回到了以前一样,入了魔似的把一切都代入给以前。
狰狞的面目上挂着浅浅的笑意,自己好像真的欺骗到了自己,便像从前一样想要回头看看身后那个稳重笑意盈盈的人,可他身后之人都恭恭畏惧地站得那么远,哪有曾经的半分光景。
笑意凝固在脸上呈现出一副怪异的样子,谢祁不在了,谢祁不在了,日日不敢回想的念头一直回响在他耳边。
谢毓晚看着他眼神越发凌厉,便知勾起了他什么不悦之处,伸手搭上他却没半分安抚之效。
他知她心中的犹豫,所以在这件事上半分不给她机会,他决心要当年的人为谢祁殉葬,要这天下天翻地覆以泄他心头之恨。
赵洵受尽折磨而亡的那天才是他可以站在这里回味过去的日子,“斩草不除根吹风吹又生,那世人岂不是要误以为本王头上,人人可欺。”
他要出征,不能留着邱家在他身后搞事,他抬步欲走,谢毓晚却拽着不放手,“三哥哥,战争在即,赶尽杀绝是自断后路,邱家不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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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贺秋的手覆在她手上,目光锁定在她的眼睛上,“晚妹妹,是不可动还是不愿动?邱家三番五次横加干涉,我已是仁至义尽,此战若起,身后便绝不容忍任何威胁,还是说晚儿认为此战不起也可以。”
他筹谋多年就是等这一刻,可是他此时兴致盎然地想知道她的答案。
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一个理智全无的人,一个临近失去理智的人,没有人可以给他们一个放弃复仇的理由,包含此时不肯放手的谢毓晚。
他似乎也明白了她窘境,她若是不忍动手,所有肮脏事情他都会做。
不过数日,废后的诏书下达,邱明杰一家老小流放,举朝哗然,袁贺秋冷冷地审视着那些不敢言的人,他从未想过复兴楚国,所以他不在乎他们是不是真心服气,他只是要一场复仇,这件事上任何人都不能阻挡他。
谢毓晚一整日都候着等着成安的消息,听见声音时正欣喜,一支羽箭划破长空,信鸽中箭落在不远处呜咽一声而断了气。
袁贺秋拾起抚摸了一下信鸽洁白的羽毛,略带遗憾道:“可惜了。”
他一人前来便是说明只是想给她个警告,想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已经盯上了她,他现在已是如此多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