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故作推脱,元佑不悦地白了他一眼,这个人自回来后故作无意地处处接近,不知他到底安得什么心,但他从本能就觉得他带着进攻,让人不安。
但显然元清晚未对这个同乡人设防,还未等得及元佑阻止他们进一步亲近,她已开始劝说起假意推脱的沈郑钦,“我与你没有公事要谈,相见相交的理由只有故友,若不能故友相称相处,又何必相见。”
沈郑钦心中窃喜,便也就半推半就应下,私下相处时可称姊姊。
又得一有趣之人作友,元清晚心中高兴,胃口也好,心情也好,自在地同他攀谈起来,“子敬在郢州做官如何?我听闻西南地区南楚遗民尚在,不少南楚部将逃入毒障之地,但总是伺机侵扰百姓,很是不安宁。”
“这些年多次围剿,大多势力早已不成气候,只能在那毒障之地龟缩着,想必不久的将来就会平息了。”
元清晚叹了一口气,“国破家亡之人的执念,他们辛苦,百姓也苦,只希望早日平息获得安宁吧。”
但这些事不是他们所能左右的,只能叹息两句也就暂且搁下了。三人又闲谈许久,这才散去。
沈郑钦和元清晚席间谈得高兴,元佑却始终听不入心,沈郑钦心中有所盘算这件事,他几乎是可以确定的,“师姐,我送送沈大人吧,我有一味药在小三子那里,你去帮我看看。”
沈郑钦明白元佑是故意支开人有话说,他笑着等着,待元清晚看不清身影,才明知故问道:“元佑要说什么?”
元佑却没跟他装蒜的心情,“你到底想做什么?”
当初他已经跟沈郑钦明确过,她失去记忆,如今种种皆是不得已的保全之举,离她远些,可他又回来了,甚至故意接近。
沈郑钦含着笑容看着他,“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无论她是否失忆,我本就已叫过她姊姊。如今你可以待在她身边,连赵洵都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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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佑,你可以不告诉我当年的真相,我也保证过可以不提当年事;但是谁也不能阻止我见到她。”
沈郑钦根本不怕元佑的了解和阻挠,他等了那么久,如今已是跟她距离最近的时机,他总不会白白放过,“元佑,告辞了,我答应你,无论我想做什么,我决不会做有损于她的事情。”
元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为了师姐他妥协了赵洵,如今这个人似乎也不同以前,他有一种感觉,当年那个人的仰慕之情似乎已经变了,他的眼中有追逐和执念。
此次两国交战,黎国大获全胜,将南境部族往深处赶,芪越王子趁机回国政变,坐上王位后示好黎国,自愿岁岁纳贡、俯首称臣。
大军在南境大获全胜扬威万里,自是少不了庆贺,这盛京歌舞升平似乎一切未变,可这背后的血腥的残忍却不是用言语可以描述出来的,这背后是无数家庭的绝望,齐泓的那张故作云淡风轻的脸一直在元清晚脑中挥之不去。
二人出宫的时候便顺便去了趟齐府,虽然她与齐泓谈不上什么交情,可是对他的印象一直都是十分好的,更重要的是,这是她的行素姐姐一直挂在心上的人。
齐夫人见着二人连忙起来行礼问安,这个颇为大气洒脱的将军夫人,此时两鬓斑白、愁容满面,齐泓之祸作为朝臣她或许应该骄傲,可是作为一个母亲,心中该是如何的痛心又岂是局外人可感同身受的呢。
齐家的一干人领着他们来到齐泓的院子,一干丫头跪在外面,见着齐夫人就赶紧磕头请罪,在他们还没有来之前,丫头们进去点灯才惹得齐泓大发雷霆,从前爽朗的少年将军,如今性情乖张,便是齐檬此时也站在门前进不去。
齐夫人屏退一干丫头,齐檬顶着哭红的眼睛给赵洵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