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事重提,刘氏脸色有些挂不住,语气隐有严厉之意:
“芸儿,娘看你是前段日子感染风寒,烧坏脑子了,竟在此语无伦次了起来!”
虞欢看到刘氏的反应,心底隐隐有了答案。
怪不得她记忆中的这件事情是虞芸一句对不起就翻篇了。
原来是刘氏从中庇护虞芸啊。
既然她旧事重提,自是不会再让虞芸蒙混过关!
奈何虞芸却听不懂刘氏话中之意,眉心紧蹙,咬了下唇瓣,说道:
“娘,女儿并没有烧坏脑子,女儿说的都是事实,皇后娘娘分明就是在故意针对女儿,你要为女儿做主啊!”
立在一侧的虞琛眉峰敛着丝丝怒意,冷斥道:
“虞芸,在上面坐着的可是皇后娘娘,你如何让尚书府的老夫人为你做主?”
如今是他挑起了尚书府的重担,母亲自然而然就成为了老夫人。
小主,
而他点名母亲的身份,是暗地里点醒虞芸,让她识趣道歉,莫要越陷越深!
从而惹火上身,不得善终!
虞芸泪珠滑过脸颊,楚楚可怜道:
“三妹是皇后娘娘又如何?她身份就算再高贵,也是母亲的女儿,是越不过母亲的。”
“我只是想要一个公道罢了,我当时的确是无意为之,三妹为何对我多加揣测呢?”
“如今还要因往事来针对我,这就是一个皇后该有的风度吗?”
她嗓音越来越高,望向虞欢的眸里蓄满了幽怨。
虞欢神色没有一丝愕然,极为淡定地坐在主位,冷冷扫她一眼,缓缓吐字:
“你出言不逊,顶撞本宫,这就是你一个尚书府千金该有的礼仪?”
“当年之事本宫都还没找你说理,你倒是找上门来了,若你想此事翻篇,不如让本宫把你推下去,如何?”
“本宫一进门就与母亲促膝谈心,心无旁骛,至于你说本宫冷落你,这又从何说起?”
“况且你也这么大的人了,累了不会自己找位置坐下?非得在本宫面前找点存在感?”
虞欢一点也没惯着虞芸,直接怼回去。
她穿越过来至今,只对纯妃发过威风。
觉得日子了无生趣呢。
没想到虞芸亲自找上门来了。
方才一顿输出,可真是让她笑颜逐开!
虞芸哪能想到虞欢条理清晰,伶牙俐齿?
她被怼得惊慌失措,眼泪簌簌而落,无助之下向刘氏求助。
奈何刘氏连一个眼神都不给她。
见此,虞芸哽咽道:
“皇后娘娘,您怎可说出这番话?我若是悄无声息坐下了,恐怕您又说我不懂规矩了。”
她显然避重就轻。
虞欢冷笑一声:
“本宫何屑于为难你?倒是你,一直说本宫针对你,那就清算当年之事,如何?”
虞芸脸色微白,指尖捏紧手帕,垂眸不语。
刘氏到底没法袖手旁观,屏声敛气道:
“欢儿,你二姐大大咧咧惯了,你莫要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也是我平日太纵容她了,才会导致她越发没有规矩。”
刘氏把自己搬了出来,话里话外都在帮着虞芸求情。
原主或许可以忍气吞声。
但虞欢不会。
虞欢目光紧攫虞芸,话却是对刘氏说的:“母亲年纪大了,还是莫要管这件事了,省得待会一个不小心,气晕了过去。”
这般含沙射影的话让刘氏脸色渐沉下来,心下也冷了几分。
欢儿竟在责怪她往日装晕帮助芸儿!
本以为欢儿性子温和,不会这般计较。
不料她全都往心里去了。
甚至还挑省亲的日子算旧账。
虞欢眸色微冷,说道:
“虞芸,你方才出言不逊顶撞本宫,理应杖责五十,当年在你我是姊妹的份上,本宫给你选择的权利,杖责还是往湖里跳,你自己选吧。”
虞芸脸色白了一瞬,轻咬下唇,“皇后娘娘,我何时顶撞了你?欲之加罪何患无辞?”
“你只有一盏茶的时间考虑。”虞欢抛出一句。
一旁的裴绾月微微睁大眼睛,一副崇拜的神色。
皇嫂霸气!
刘氏还想求情,却遭到了虞欢的冷眼,“若是母亲再言,本宫再减少一个选项。”
闻言,刘氏如鲠在喉,神色凝重低看了虞欢一眼,到嘴边的话最终还是没吐出来。
虞琛神色淡漠,俨然没有求情的迹象。
虞芸低声抽泣:“我两个都不选。”
“行啊,本宫帮你选。”虞欢缓缓站起,扣住虞芸的手腕,把她往外拽去。
虞芸拼命推她,“虞欢,你放开我!”
正厅旁边有一个湖,几步之遥的距离。
虞欢不费吹灰之力便把虞芸拽至湖边。
她摁住虞芸的脑袋往下看,“当年本宫是在这被你推下去的,冤有头债有主,你是时候该偿还了!”
瞧到平静无波的湖面,虞芸眼瞳骤然一缩,腿也软了下来,连忙求饶道:
“皇后娘娘,我知错了,我向你道歉,我再也不敢了……”
对于这些话,虞欢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刘氏连忙追了出来,“欢儿……”
虞琛和裴绾月刚出来,就看见虞欢毫不犹豫地松手。
随着“砰”的一声响起,湖面溅起大大的水花。
“救命啊!”虞芸在水里扑腾,不停嚷嚷,还不经意喝了几口水。
刘氏吓得半死,赶紧跪下:“欢儿,娘求求你,让人下去救她吧!”
“我没说不让人下去救她啊。”虞欢耸了耸肩。
虞琛伸手将脸色惨白的刘氏扶起,随后让奴仆下去捞人。
被救上来的虞芸一直在打颤,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刘氏吩咐奴仆速去请大夫过来。
虞欢微微叹息:“看来是我来得不是时候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刘氏压下心中愤怒,福了福身,“恭送皇后娘娘,公主殿下。”
虞琛也在一侧作揖行礼。
上了马车。
小主,
裴绾月直接笑了出来,“皇嫂,你方才真的太霸气了,像拎鸡仔一样拎她出来,随手一丢,把她丢湖里去了。”
虞欢勾唇,“还挺解气的。”
“何止啊,你都还没瞧到刘氏那铁青的脸色,哈哈哈哈!”裴绾月笑得越发放肆。
……
火势渐小,直至熄灭。
迷雾四起,放眼望去皆是灰蒙蒙的一片,且还下着雪。
谢闻洲便提议在此地搭起牛皮大帐歇息,直至天明再赶路。
毫无疑问,萧沉渊与沈翩枝一个帐篷。
贺朝野与向淮月一个。
而谢闻洲独自一个。
可谢闻洲的帐篷是在中间,与他们几人相邻。
他对附近熟悉,若是有何异动,便可第一时间帮忙。
沈翩枝的帐篷里。
萧沉渊背上的伤口还未愈合,如今又裂开了。
他手上更是有几个伤口,索性趴着,以免触碰到伤口。
沈翩枝躺在他的身旁,不知是否在野外的缘故,睡意全无。
双眼一直睁着。
萧沉渊低沉的嗓音徐徐传来:“夫人睡不着?”
沈翩枝这才注意到一旁的萧沉渊也没睡着,她微眨了下眼,“你也是?”
“嗯。”萧沉渊勾唇道,“为夫给夫人讲个故事,哄夫人安寝,如何?”
不曾想萧沉渊还会哄她睡觉。
沈翩枝眸底散开惊讶,但还是点了下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