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宋哲宗’的病情,进行过探讨。
在赵煦自己补充了,相当多的病症特点和生活环境的细节后。
专家们给出了一个结论:应该是过敏性肺炎或者过敏性支气管炎。
总之,就是存在着一种过敏原,导致了呼吸系统的炎症反应。
而从赵煦自己描述的细节看,十之八九,当和宫中的装修材料有关系。
赵煦于是扭头看向这寝宫的陈设。
尤其是墙壁上的颜色。
那鲜艳夺目的朱红,在赵煦眼中无比刺眼!
赵煦住的地方,唤作:庆宁宫,坊间一般称其旧名:皇子位。
乃是仁庙时,专门为了赵煦的祖父,也就是仁庙的养子,后来的英宗皇帝所建。
为了防潮,也为了防虫。
庆宁宫内外的墙壁、梁柱、屏风,用了朱砂、水银、铅混合着粉刷。
而这些东西,都有剧毒!
赵煦有心要立刻下令,派人将这些东西全部铲掉!
他想要从这个地方搬出去。
甚至是搬出大内。
但他不能!
他甚至不能轻易走出庆宁宫!
赵煦知道的,此时此刻,庆宁宫之外的大内皇城,真的是豺狼环伺,虎豹龇牙!
现在,只有这里,只有这个地方是可以百分百确定安全的!
因为……
庆宁宫之外,驻守的禁军,是赵煦的父皇在卧病之初,亲自下密诏给殿前都副指挥使、武康军节度使燕达,命令燕达‘拣选忠良,守备皇嗣’安排的。
于是燕达亲自挑选了曾经追随他西伐夏贼,南征交趾的禁军子弟,以御龙直的身份,安排到庆宁宫外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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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燕达派了自己的三个儿子轮流坐镇在庆宁宫的出口,日夜守护。
出了庆宁宫,出了这宫闱的保护。
外面的狂风暴雨,就可能会对准赵煦,倾泻而来。
在皇位面前,在至高无上的权力面前。
那些人,什么事情都敢做!
赵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对那宦官说道:“汝去将冯景唤来,我有事要吩咐他!”
“诺!”这宦官忙不迭的领命而去。
没多久,一个三十来岁,身材魁梧,脸型略方,面色稍黑,身着紫袍的宦官,就来到了赵煦面前。
这宦官到赵煦跟前,便躬身行礼,拜道:“臣景拜见延安郡王,未知郡王唤臣前来,有何吩咐?”
这宦官就是服侍赵煦的内臣,勾当庆宁宫冯景,不过,如今的冯景,来赵煦身边还不长,他是去年十二月末,才被赵煦的父皇亲自调来庆宁宫的。
赵煦看着冯景身上穿着的窄袖紫袍公服,眼睛在他的脸上端详着,身体微微前倾。
这是上上辈子,亲政以后,养成的习惯。
也是一种身体语言,意在给人一种‘我很认真,所以,也请你认真’的暗示。
不过,现在的赵煦太小了。
实岁八岁多一点的他,哪怕是在身边的内臣眼里,也属于没有自主行为能力的孩子。
所以,赵煦并不能确保冯景能认真起来。
赵煦想了想,对冯景说道:“我听说,卿是故李忠敏公保举的?”
冯景颇为意外的抬起头,惊讶的道:“郡王竟知此事?”
赵煦没有回答,只是说道:“忠敏公,忠心社稷,死节殉国,诚为内臣楷模,我虽在深宫之中,也曾听说过忠敏公的故事,只恨未曾亲眼见过忠敏公!”
冯景有些激动了,躬身哽咽:“忠敏公若知,郡王殿下如此厚爱,即使九泉之下,也当含笑!”
赵煦微微一笑,看着冯景,道:“卿既是忠敏公保举的,自也当是忠臣!”
冯景立刻从赵煦的话中,品出了点什么,当即条件反射的躬身:“臣愿为郡王殿下牛马走,惟愿贱躯先填沟壑!”
这就对了!
赵煦要的就是冯景的认真。
所以,他才会绕一大圈,去提冯景的保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