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良低着头,没有说话。
“郑侠君子也,邓润甫深治其罪,不可!不可!”
高太后记得很清楚的。
熙宁六年,郑侠利用职务之便,将他在民间采集到的流民惨状绘制成流民图,以马递送进了银台司,还说:但经眼目,已可涕泣,而况有甚于此者乎?如陛下行臣之言,十日不雨,即乞斩臣宣德门外,以正欺君之罪
皇帝得之,流泪涕泣。
于是下《责躬诏》,以求直言。
果然,诏下三日,汴京便下了雨。
王安石那个奸臣,因此罢相,皇帝也一度废弃所谓的新法。
奈何奸臣们围着皇帝,日夜劝说,让皇帝最后改变了主意,还将郑侠这样的君子流放。
高太后每每想起这个事情,都是深恶痛绝!
如今,又怎可让这样的奸臣,来到自己面前,来为自己参谋?
张士良自然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他低着头,道:“若如此,那便当推翰林学士曾布了!”
“曾布?”高太后眉毛一扬。
张士良见状,连忙说道:“奏知娘娘,翰林学士曾布之故兄故中书舍人曾巩,曾受大家之命,为皇子阁笺记,当年大家封皇六子为延安郡王,便是曾巩代延安郡王草制的谢表!”
高太后听张士良这么一说,顿时想了起来了,道:“老身记起来了,当年,六哥谢表,也曾呈递到老身之前,老身当时看了,还赞过舍人的才华呢!”
当年那封谢表,确实给高太后极大震撼。
文字华丽,措辞恭敬,尤其是那一句‘假余光于稚齿。致兹异数,猥被谫能。敢不自励童蒙,向慕日新之益;庶几壮大,仰酬坤育之私!’让高太后爱不释手。
于是,叹道:“旧年的曾舍人,竟已薨了吗?”
张士良拜道:“奏知娘娘,故中书舍人曾巩,元丰五年丧母丁忧归家守制,因哀母心竭,元丰六年卒于江宁……”
说着,他就补充道:“今之翰林学士曾布,乃曾巩胞弟,去岁十二月,哀尽除服,为大家亲除为翰林学士……”
高太后听到,曾巩居然是丁母忧时哀伤过度而去世,顿时就感慨两声:“真孝子也!”
于是,对张士良吩咐道:“汝去翰林学士院,以老身旨意,请曾学士至集英殿,老身有要事相询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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