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这个事情,一个字泄露到北朝那边。
北朝拿着把柄,强令李太德入京,李太德又该如何抉择呢?
他敢拒绝吗?
他拒绝,那他就必须主战。
他同意的话,那就更好了!
他这辈子都可能回不来!
即使能回来,朝臣们、宗室们、武臣们,谁敢立他?
如此一来,能即位的也就是李太德的儿子了。
这样说不定,他的命还能保住。
哪怕被迫禅位,也可以用太上皇的名义,在背后操纵朝政。
总比像现在这般毫无反抗之力,只能认命强!
这样想着,李乾德就看着群臣,然后死死的盯着那位跪在人群中的李太德。
“朕的弟弟,朕的崇贤候,汝将如何应对?”
李太德抬起头,看着那个坐在御座上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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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中满是厌弃和嫌恶。
此刻,他恨不得如当年高澄一般大骂。
然后再让一个武臣学崔季舒给这个哥哥三拳,打碎他的门牙。
可惜,他不能,也不敢。
不仅仅是因为他还没有完全掌握升龙府。
这宫中还有着支持李乾德的势力。
还因为,在这国破家亡之际,他若贸然弑君,影响太坏了。
更会授人以柄。
届时北朝肯定会拿这个事情做文章。
这可是上好的开战借口。
他冒不起这个险。
“陛下!”李太德在群臣的注视下,再拜说道:“臣弟谨遵旨意!”
去北朝朝觐而已。
汴京又不是龙潭虎穴!
只要乖顺一些,多说些好话,讨得汴京欢心,说不定可以修改条款,减免一些贡赋。
此外,李太德还从北朝人开出的条款里,闻到了一点味道。
北朝除了要求交趾岁贡稻米百万石之外,还要求交趾每年向北朝以市价出售稻米一百万石。
这个条款,让李太德看到了希望。
市价?
什么地方的市价?
广西的还是汴京的?
若是汴京的市价……
李太德舔了舔嘴唇,他可是知道的,汴京斗米常年都是六七十钱。
一石就是六七百!
一百万石就是六七百万,相当于百万贯。
一岁百万贯铜钱,那是多少财富?
只要谈好了,待他回国,说不定就可以借此功劳,直接逼迫李乾德退位,并得到全国上下拥戴。
这可是百万贯的泼天财富!
交趾缺铜,自然也缺钱。
有了这百万贯的财富,他和他的子孙,自然可以忍辱负重,励精图治,以待将来!
至于会不会被扣押在汴京?
李太德感觉,汴京的北朝君臣,应该还不至于如此。
再怎么样,他也是北朝自吴越之后,第一个主动入朝的属国王族成员。
即使是出于千金买马骨的需求,也会对他礼遇的。
……
李乾德看着李太德的模样。
他的脸色一阵铁青,他怎么都想不到,李太德的胆子居然这么大?
群臣在李太德表态后,当即纷纷拜道:“还请陛下与崇贤候名分,以使北朝!”
“名分?”
李乾德玩味的冷笑起来:“遣中国谢罪使如何?”
群臣却是置若罔闻,集体拜道:“还请陛下立崇贤候为皇太弟,以为社稷之储,如此方显我国诚意!”
皇太弟?!
李乾德的脸色,顿时一片雪白。
他知道的,大臣们,已经彻底抛弃他了。
对大臣们来说,这却是很简单就可以理解的事情。
当今已是望之不似人君。
竟连自己唯一的弟弟都要算计。
偏偏他还生不出孩子。
如今更是丧师辱国,让国家陷入灭亡的危机。
关键还认不清形势,看不清方向。
这样的昏君,已不值得忠诚。
反倒是李太德,肯为社稷,冒着风险前往北朝谢罪。
最重要的是——他有儿子,而且不止一个!
如何抉择,还用想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