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韩绛都被他骂过。
骂也就骂了。
关键这个家伙还喜欢编故事,当朝宰执,几乎都被他编排过。
就连文彦博,好像也没有幸免!
也就是他爹是邵雍,不然早就被出重拳了。
韩绛微微点头,虽然奇怪王安石为什么找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术算之人,但他还是道:“司空既欲兴学,老夫自当尽微薄之力,不知司空可有什么地方,需要老夫帮手的?”
他可是传法沙门。
无论当年,还是如今,都是!
熙宁七年,王安石罢相,推荐他接任,他很好的完成了王安石的嘱托,维持住了新法。
元丰八年,新法风雨飘摇,还是他,以中立派的身份入朝拜相,并主持新法检讨。
通过妥协、调整和修改,将役法、青苗法、将兵法,都保留了下来。
自然,韩绛是想要善始善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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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知道王安石现在想要重新开讲的时候,其孙子王棣入京,特意来拜见他,也肯定是有嘱托的。
王棣见状,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韩绛,拜道:“此乃家祖书信……”
韩绛顿时笑起来,他就知道!
为自己和王安石之间的默契,深感欣慰。
将信拆开,韩绛扫了一遍,眉头顿时皱起来。
“这王介甫……怎会如此请求?”
他心中想着,但还是对王棣道:“老夫知道,会尽快安排人去办的。”
“多谢康国公!”王棣拜道。
……
送走王棣,韩绛还是皱着眉头。
“大人……荆国公信中说了何事?”韩瑜忍不住问道。
“请老夫帮他找两个人的弟子或者子孙下落……”
“谁人?”韩瑜好奇起来。
这天下,还有谁是王安石找不到,需要请韩绛帮忙找的?
“其一,是仁庙时的左班殿直,翰林天文院天文官贾宪后人或者弟子……“
“其二……熙宁时,沈括沈存中向先帝举荐的天文官卫朴后人或者弟子。”
“这卫朴学生倒是好找。”韩绛道。
因为,沈括现在提举专一制造军器局,所以大量召集他的旧部,其中就包括了卫朴的几个学生。
听说,这些人都被沈括委以重任,在专一制造军器局中担任着要职,甚至已经因功被授官了。
“但那贾宪就难喽!”
贾宪的名字,韩绛年轻的时候曾有耳闻。
但其已死数十年其学生或者后人,恐怕只能让开封府去查找了。
还未必能找到!
没办法,当代士大夫虽然推崇易经,但没几个人关心术算之道。
即使国家立有算学,但,去算学的人,都是胥吏的子弟,很少有士人愿意读。
就算这样,算学至今,也不过有师生数十人,拮据的很。
也就是近来,才有所改观。
据说是因为,当今天子将很多童子送去算学,充作学童。
所以汴京新报,拨了不少钱过去,这才勉强让算学的教授的待遇好起来。
起码,温饱是可以满足。
“等等……”韩绛想到这里,忽地愣住了:“天子?”
“王介甫这次重新出山,该不会是天子授意的吧?”
这样一想,韩绛的神色就变得玩味起来了。
……
“促仪……促仪……”
王棣刚刚走出韩府,还没来得及上马,就听到有人在叫他。
他抬头一看,就看到了一个牵着马的年轻士子,兴冲冲的向着他走来。
“促仪,促仪!你入京了啊!”
可能是看到王棣没有认出自己,对方来到王棣面前,高兴的说道:“促仪忘了?元丰八年,我奉家父之命前往江宁,曾见过几面啊!”
王棣抬头,仔细端详后,终于认出了对方,顿时欣喜不已:“舜徒兄,您怎么在这里?”
来人正是吕好问。
元丰八年,吕希哲陪着吕公着回京,途径润州,吕希哲下船趁机写信去江宁给王安石。
当时送信去江宁的人就是吕好问。
也正是那一次,吕好问认识了王棣。
吕好问拉住王棣的手,道:“家父听说促仪回京了,所以命我来这里等候,果然是等到了促仪!”
王棣自出江宁,这一路上,早就有人通风报信了。
王安石的嗣孙入京,有心人怎么可能不关注?